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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大的牙,足足有七八厘米長,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牙已經有些磨損了,然而還是可以看出原本的兇悍。
厄救了疤,也救了部落里的其他人,他把那條肥大的惡魚拖上來,扒皮,割肉,部落里快要餓死的人們終於吃了一頓飽飯,他將惡魚的皮貼在竹筏的下面,後來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只要他們坐在竹筏上,水裡就沒有魚攻擊他們,避開了岸上的猛獸,又避開了水裡的凶魚,他們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總算找到了可以棲身的地方。
厄懂得東西非常多,他知道哪種植物能吃哪種不能吃,知道什麼植物可以治什麼樣的病,他還會煉鐵,孩童、婦人有了趁手的工具,漸漸地也能抵得上失去的青壯年的不足,他還會種植,在生活的地方附近種了可以吃的糧食,從此以後,他們就不需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外面採集。
「厄是個不可思議的人,那個時候的他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可是卻懂得那麼多東西,雖然他不肯,可是我們都把他當成了新的部落首領。」
厄八十五年前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十年後,他看起來還是那個年紀。
「我那個時候十五歲了,在那個時候的部落里,就是成人了。」
「厄把他會的東西全部交給了部落里的人,其他人沒有學會的東西,又都全部交給了我,他教會我辨別各種植物,教會我說外面人的話,還帶我和外面的人打過交道,確定我這些事情都能做之後,他說他要離開了。」
老人說著,仿佛又回到了七十五年前的那一天,想來堅強的他淚流滿面,請求厄不要離開。
可是——
「不行啊,我必須走。」手溫和而又不失力度的撫上他的頭,厄拒絕了他:「再不走,我會給部落帶來厄運的。」
「就像我的名字一樣,我會給這裡帶來不幸的。」
「怎麼可能呢?你給這裡帶來的只有安寧不是嗎?因為你,我們才都活了下來,找到了現在這塊地方,安居樂業,都是因為你不是嗎?」疤記得自己相當不服對他道。
得到的卻是厄的搖頭。
「我感覺得到,他來了,他馬上又要來到這個地方了,他是來找我的,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這樣,你們才不會受到影響。」
「他?他是誰?比厄你還要厲害嗎?我不信!」疤顯然不同意。
「你不懂,之前很多事情……都是他帶來的,甚至,你們會遭遇這麼多的磨難,也都是因為他。」
「如今,大家好不容易安定下來,我不想這份安定被破壞,為了這個願望,我必須走,必須走……」
「然後,厄就離開了,只和我一個人告了別,他在我不小心睡著的時候一個人獨自離開了,我不知道他說的那個他是什麼,不過,那一年,我們西方的一個方向出現了地動,很可怕的地動,所幸距離我們很遠,沒有波及到我們的部落。」
「然後,我就再也沒有過厄的消息了。」
「這也是我所知道的,關於厄的所有事情。」
說完,老人靜靜地抬起頭來,又看向了溪流。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對了, 這是很久以前厄給他自己畫的自畫像, 他給我們每個人都畫了畫像, 那些畫像如今都在我這兒,包括他自己的那張, 如今這副畫像已經在我這裡放了多年,送給你吧。」回到內室一趟,疤捧了一個用手織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正方形物體過來, 然後,老人臉上露出疲勞來,溪流和宮肆便拿著肖像離開了, 一直到亞登家他們現在住的房間才打開,然後, 打開的瞬間——
宮肆和溪流同時靜默了。
「原來你爸就長這樣。」看著畫布上那個抽象到勉強能辨別出一點人類特徵的人形, 宮肆道。
頭髮是白色的, 臉是個倒三角,身上的各個組成部分都是由各種各樣的三角形構成的, 這幅畫畫得非常有原始氏族壁畫的特色。
從這幅畫上是沒法看到那個名叫厄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模樣了, 只不過這幅畫使用的油彩非常特殊,不是溪流認得的任何一種顏料, 歷經這麼多年依舊鮮艷如初, 倒是很有收藏價值, 何況這也是疤的心意。
這幅畫一看就是被好好收藏保留下來的,能把珍藏了這麼久的畫說送就送給自己,看來那個厄在疤的心裡真的很重要。
溪流心裡清楚的很, 對方之所以會告訴自己那麼多事情,又把這幅畫送給自己,原因自然全部是因為厄。
自己的父親……人緣真是不錯。
看著畫布上掛著抽象微笑的小人兒,溪流想。
「你對你爸有什麼印象不?」看著溪流盯著那副畫一直看,宮肆問他,一邊說著,他一邊將背後一直背著的鐵籠子從自己身上解了下來,仍然放在床上,他轉著胳膊鬆快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視線依舊留在畫布上,溪流的眼睛卻穿過畫布回到了自己的記憶中:「其實我根本沒有見過他。」
「不過,離開姬家之前,我曾經聽到過母親和祖父的爭吵。祖父用很憤怒的語氣職責母親為什麼不結婚,那個時候她已經生下了攝雲,生了孩子卻又不和孩子的父親結婚,在我祖父眼裡是很離經叛道的結婚。」
「你還在等那個男人嗎?那個說處理完事情就回來和你結婚的男人?後來又說等你生孩子的時候一定會回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