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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開。」習慣性的說出這句話,撐著地面爬起來的時候, 掌下柔軟的觸感告訴了他,這裡不是他以為的學校。
環顧四周, 他這才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張大床上, 周圍是一個大的不可思議的房間, 米白色的寢具和牆壁,木色的地板, 床邊的地板上還鋪著雪白的毛皮, 一道精美的刺繡屏風遮擋住了房間的另一半,他向右邊望去——
那裡是一面大窗。
光是窗欞就非常精美, 窗外是修剪的極為精緻的園林小景, 天空還飄著小雪……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 就像一副靜止的畫。
記憶瞬間回籠,想到自己昏過去前發生了什麼,宮肆縱身一躍, 猛地將溪流按在了床上!
「敲尼瑪!你對老子做了什麼?什麼「契成」,你不是使用者嗎?和普通人簽什麼契?!」掐著溪流的脖子使勁搖,宮肆一臉猙獰。
任由宮肆晃悠,直到宮肆無力的趴在他胸口喘粗氣,溪流這才開口:
「這件事我也很意外,能發生這種事只能說明你根本不是普通人啊!」
「你騙人!」單手指向宮肆,溪流先控訴了。
「如果早知道你是器,別人根本不會讓你進那個房間,我也更不會讓你幫忙!定契的緊要關頭,你還自己抓住我的手,這可是定契的關鍵動作,結果咱倆就簽約了嘛。」
「我是器?」聽到他這麼說,宮肆一愣:「怎麼可能!18歲之前學校的體檢每年都有測試這一項,我從來沒有被提示檢測出使用者或者器的潛質。」
「我怎麼知道哦~你要不是器怎麼能和使用者簽約?」
「你不但陪著阿吉一點點適應了我的能量信息,還陪他泡了十二小時的溫泉,光是這樣也就算了,偏偏你們兩人之間、你對我的能量信息接受度居然比阿吉還要高!
定契的時候,阿吉對我的能量信息尚且還有排斥表現,你卻沒有任何反抗,能量信息沒有反抗也就算了,你的人也不反抗!還主動把手按過來,我那時候動不了,整個人就是等待簽約的狀態,你的手一過來,可不就這麼簽約了嗎?」
說完,溪流還嘆了口氣。
他沒有明擺著說自己的委屈,可是聽他說完,任誰都會覺得:他好像還真的挺無辜的?!
宮肆仔細回憶了一下定契儀式當時發生的事,好像……當時還真的是自己沒站穩,跌下去抓住溪流的雙手的?他本來只是身體不穩想找東西撐一下的,結果——
一顆碩大的冷汗在宮肆腦門上成型了。
難道是他干擾了溪流和阿吉的定契儀式?
從結果而言,就是他奪走了阿吉的使用者,而且還同時奪走了溪流的器?
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宮肆也算是對使用者和器的世界有了一些了解,他很快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我去哪兒給阿吉再找一個有錢有勢又快掛掉的老頭子統治者?」
然後瞅瞅溪流,他覺得問題更大了:「天!我是什麼等級的器?你不是快掛了嗎?我能滿足你的需求嗎?」
溪流就虛弱地沖他笑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倒是房間裡傳來另一道聲音。
「還不知道,就等你醒來做測試了。」是謝姓老者的聲音,順著聲音看過去,宮肆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站在了左側的屏風旁,手裡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還有一顆……球?
白色的,看起來像某種合金或者塑料製成的球體,宮肆一下子想到了秋夏學校測試能力值的儀器,不過這顆球可比那個測試儀小得多。
「您的年齡已經超過十八歲了,歷史上雖然沒有記載,其實亦有幾名超過十八歲覺醒的器,
本是沒有能力的普通人,受到強大使用者的激發,體內相關基因被激發忽然覺醒,不過無一例外全是品級近乎於未入流的廢器。在這種情況下,您超過宮四吉先生的可能性不超過0.000001%。定級在C以下的可能性高大99.999999%。
不過既然您已經是老爺的另一半,為了老爺今後的治療,我們還是必須了解一下您的能力值。」謝姓老者耷拉著臉皮道。
雖然他的語氣還是冰冷,不過宮肆還是注意到了他對自己用語的細微變化——他對自己稱呼為「您」了。
「另一半什麼的……不要說這麼引人誤會的話。」宮肆抹了抹身上的雞皮疙瘩,然後一把鬆開了溪流,眼瞅著自己把他的領口捏得皺皺巴巴,還順手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口。
「我要用你手上那個東西測試?」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宮肆對老者道:「我還是覺得你們可能弄錯了,我真的不是器,我們簽訂的契約搞不好也沒成功……」
「您是懷疑使用者與器的契約?」那名老者忽然道。
他的語氣聽起來明明和之前沒什麼區別,然而宮肆卻聽出了他語氣里的肅穆。
「使用者絕對不會搞錯自己的器,兩者的契約是神聖不可冒犯的,不會有虛假的聯繫存在,這是這個世界上最真實的幾種存在之一!」
「所以,您和老爺之間的契約亦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哪怕我們再不認同,您明白嗎?」
老者直直看向宮肆。
明明看不到他的眼珠,可是宮肆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感覺自己被對方「瞪視」了。
宮肆怔了怔,隨後對他道:「我知道了。」
老者沒有繼續說下去,沖他點點頭,然後端著那個測試儀走過來,單膝跪在地板上,他將測試儀端在宮肆手掌剛好可以按下去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