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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個老頭兒說好久不見,溪流又這麼說……他是不是可以大膽猜測一下,溪流和這些老頭老太太是同一代人?
宮肆想著,眼珠一轉對上了對面老爺子的滿臉褶子,媽呀!不能繼續想下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客廳里播放的音樂忽然改變了,從悠揚的異國交響樂變成了姬洲特色的弦樂,宮肆反射性的抬起頭來,發現入口處的大門開了,一位穿著華麗而厚重的姬洲傳統禮服的女子出現在了門口。
兩名侍女幫她在後面撐住有些長的裙擺,她用團扇輕輕遮面,笑著從入口走進來。
看到她的一剎那,整個大廳的人聲都消失了,只剩下音樂聲以及女人衣服摩挲地面的沙沙聲,所有人都從桌邊站起身向她行禮。
「芳華,你好……延德,你好嗎?伏扎,你好啊……」她一邊路過一邊向沿途的人問好,不但問好,她還清楚地說出了每個人的名字,在座的人如此之多,難得她知道所有人的名字。
「今天是家宴,給孩子們接風用的,大家不要太拘禮,務必要吃好。」她笑著道。
女人就這樣一邊走一邊和路過桌上的人說著話,直到和他們附近佩雲·姬那一桌的人也說了兩句,終於,她走到他們這一桌來了,站在溪流旁邊唯一一個空座位旁,旁邊的侍者幫她拉開座位,女人入座之後,先是環視一圈,最後視線落在宮肆和溪流身上:
「怎麼我們這桌這麼安靜,是因為如今你們年齡相差太大沒有共同語言了嗎?」
一句話,宮肆立刻確定了:不愧是溪流的妹妹,就連戳刀的方式都一樣。
他心裡這麼想著,直到女人將遮住半張臉的團扇移了下來,當她的臉龐第一次完整的呈現在宮肆面前的時候,宮肆終於明白溪流說過的、別人對攝雲·姬的形容詞了……
「美麗」——當他看到那張臉的時候,腦子裡真的只能有這個詞。
那是一張非常精緻的臉,和溪流至少有七分像,然而更女性化,女性化到了極致,她還化了妝,不過不是之前那種花里胡哨的太妹妝,當然,宮肆也搞不懂化妝這種東西,然而他就覺得恰到好處,無論是那黛青色的眉毛,朱紅色的嘴唇,亦或是她面頰上微微的桃色紅潤,一切都剛剛好。
這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人,外表出眾,姿態更出眾,當她坐在你面前對你輕笑,被那雙含水的黑眸籠罩的時候,宮肆只覺得整個人都飄飄然了。
太、太可怕了!宮肆刷的將臉扭向溪流了,溪流他妹的長相太犯規,他得看看溪流洗洗眼睛。
啊……然而越看越覺得溪流和她好像,可是他怎麼看溪流就不會有這種感覺呢?不過難怪別人都說溪流好看,莫非溪流的長相在其他人眼裡也是這種程度嗎?
盯著溪流的臉,宮肆腦中浮想聯翩。
「還是第一次,有我在的場合,有人不看我看別人呢。」攝雲·姬的笑聲從旁邊傳來。
宮肆一赧,又朝她看過去,這一回,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看溪流起了作用,他雖然覺得攝雲·姬非常美,卻不會有剛剛那種感覺了。
眼前的攝雲·姬和他們之前見過的赤湖·姬完全不同,赤湖·姬的頭髮花里胡哨,攝雲·姬卻是一頭如雲般在腦後盤起的烏黑秀髮;赤湖·姬的臉上花里胡哨還有雀斑,攝雲·姬的臉卻是潔白無瑕,那是一種宛若白玉的白,還微微透著光一般。
綜合比較下來,宮肆只能感慨女生的化妝術真的媲美整容術了,如果不知道答案,他再不能相信那兩個人是一個人的。
何況攝雲·姬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連聲音都做過偽裝了。
難怪佩雲·姬都沒認出來自己的奶奶!
攝雲·姬笑著朝宮肆點了點頭,然後舉起酒杯來。
其他桌的人其實都注意著他們這一桌呢!眼瞅著攝雲·姬舉杯,其他桌上的人連忙舉起杯子,其他人還想站起來,之間攝雲·姬伸出一隻手向前壓了壓,示意大家入座,然後她自己站了起來。
「讓我們舉杯給孩子們慶祝一下,孩子們隨意,我們乾杯。」她說完,一手扶袖,一手舉杯向旁邊略表禮儀,稍後便將酒杯送到唇邊,然後一飲而盡,末了還將杯口向下示意了一下空杯。
族長都這樣了,其他人自然也將杯中的酒喝光,就連原本被族長說「請隨意」的半大青年們,也學著有模有樣,將自己杯子裡的酒喝光了。
反正過來參加成人式的人都成年了,喝酒也不算違規矩。
不過,畢竟是剛剛喝酒不犯法的年紀,之前沒鍛鍊過,天生酒豪還是少,於是,一杯酒下肚,不少小臉頓時紅通通起來。
攝雲姬笑著看向這些紅蘋果一樣的小臉兒,看著他們看著自己,眼中充滿好奇、尊敬、驚艷……都是花朵一樣的年紀,又都是家裡好生教養出來的,看起來都是各有各的好處。
「你們都很好,我們家的孩子,真的都很好。」攝雲·姬笑道。
將酒杯放到桌上,她沒有坐下,就那樣姿態挺拔的站在自己的座位前,繼續說話了:「我把新姬宮炸了,很高興你們沒有像旁邊這些老東西一樣嘰嘰歪歪,而是接受任務立刻開始重建了。」
這句話說完,這一桌上的「老東西們」立刻就要跳腳,然而只是看到攝雲·姬而已,他們就徹底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