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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後要忙的事情會很多。」溪流輕聲對宮肆說了一聲。
「?」他的聲音太小了,宮肆沒有聽到。
在游泳池邊短暫的午休之後,他們兩個人重新回到教室上課,下午上課上到一半的時候,溪流忽然暈倒了。
一開始他只是臉色發白而已,在老師的允許下,宮肆帶他到學校醫務室休息的途中他居然昏迷了!
宮肆是打橫把他抱起來送去醫務室的!這還是他第一次與溪流如此近距離接觸。之前他只覺得溪流瘦,可是並不知道他居然輕到了這樣的程度,秋夏就算瘦了的,溪流居然比秋夏還要瘦!
這傢伙身體不好的傳聞搞不好是真的——宮肆心中隱隱覺得。
不過好在他沒多久就清醒了,躺在床上任由校醫為他檢查,溪流的臉色異常蒼白。
學校醫務室的簡單設備查不出來他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校醫原本想要打電話給溪流的家長,要家長現在就過來接他回去的。
溪流拒絕了。
「讓他看著我,我躺一會兒就好了。」溪流輕聲對校醫道。
這裡的「他」指的自然是宮肆。
宮肆便義不容辭留在醫務室陪著溪流了,
老實說,宮肆沒有多少陪伴病號的經驗,然而溪流是個安靜的好病號,他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和宮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最後快要放學的時候,還要宮肆送他回家。
「喂!夥計,我覺得你這樣子真的有點嚇人,好像隨時都會暈倒啊~」宮肆還想背著溪流來著,不過溪流拒絕了。
他也不要人扶。
可是他又晃晃悠悠的……
最後,兩個人是手拉手回去的。
手裡的手充滿骨感,冰冰涼——這是宮肆對溪流手掌的印象。
牽手走到車站,兩個人這次選擇了搭公車回去。
「啊……冷水鎮的秋天可真美,去年過來的時候就這麼覺得了。」坐在靠窗的位置,靜靜看著窗外的景色,溪流忽然對宮肆道。
「是嗎?我倒是看慣了。」
「真的很美。」溪流道。
接下來,他好像還念了兩句詩,語言晦澀,宮肆有聽卻沒有懂。
然後他們兩個人又亂七八糟聊了一路。
直到公車到了溪流家附近的車站,兩人下車。
宮肆一直把溪流送到了他家門口,開門前,溪流忽然轉過頭來:
「宮肆,我會記住你的,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餵……幹嘛忽然說這種話啊……」宮肆被他嚇了一跳:「好肉麻!」
溪流卻盯著他又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往門內走。
「那個!」宮肆忽然大聲道:「你不是喜歡吃我做得燉魚嗎?我又弄到了四條魚,今天晚上我就給你燉一條送過來!」
翹起嘴唇一樂,溪流朝他擺了擺手,旋身入門,大門隨即關上。
宮肆當晚當真燉了一條大魚過來,他用了家裡最大的那口鍋,末了還連魚帶鍋一起端上了公交車,然而當他端著鍋走到溪流家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那裡大門緊閉。
不只是大門緊閉而已,裡面一盞燈也沒有亮。
整座宅子靜悄悄,一個人也沒有。
好像連夜搬了家似的,溪流就這樣消失了。
「餵……不要這樣就離開啊……」
「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端著魚站在黑寂寂的二層樓前,宮肆落寞的喃喃道。
第十九章
「大頭大頭,下雨不愁……」撐著傘蹲在池塘邊,宮肆對池塘里正在大口大口吃魚的大頭道。
阿吉被他放在腿中間,坐在背帶上,第一次看到大頭,阿吉的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還時不時發出「哦」「哦」的聲音。
原本要送給溪流的燉魚沒有人吃,宮肆把它全部給了大頭。
大頭是條奇怪的魚,他不知道其他的大魚是不是也會吃人類的食物,反正大頭很愛。
吃完,又在水裡涮了涮嘴巴,大頭這才重新冒出頭來,跳出來,兩片鰭扒在池塘邊,他也認真地看著阿吉。
「啊!」看到大頭猛地從水裡出來,阿吉如臨大敵一般還往後靠了靠。
當然,他如今雙腳離地,根本沒有借力的地方,所以他只是雙腿用力蹬了蹬,然後小身子往宮肆懷裡拱了拱。
「這是大頭,我養的魚。」完全沒有因為弟弟是小嬰兒就使用嬰兒用語的意思,宮肆很正規的給弟弟介紹了一下大頭,然後又對大頭道:「這是我弟,第三個弟弟。」
大頭就歪了歪頭。
大概是大頭長得太可怕了,阿吉勉強和它對視了一會兒,然後猛地將頭一扭,歪進了兄長懷裡,小拳頭緊緊抓著兄長的衣襟,他死活不出來了。
大頭就很落寞的抬起頭,朝宮肆無聲的張了張嘴巴。
「沒事,你倆見得少,多見幾次面就好了。」宮肆安慰他。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帶他回去睡覺。」宮肆說著站了起來,對大頭揮揮手:「你也早點睡。」
說完他就離開了。
留下大頭扒在水池邊,盯著兄弟倆離開的背影,扒了許久許久……
過了兩天宮肆才從老師那裡得到了溪流的信息。
「溪流同學暫時要去休養了,他的身體忽然變得不太好,需要靜養,短時間應該沒法上課了,不過,如果好起來的話就會儘快歸隊回到大家身邊。」←老師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