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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肆照顧阿吉的功夫另外兩個宮家少年也沒閒著,連眼神交換都沒有就已經很默契,他們各自行動,收拾衣服、收拾常用物品……
而宮肆也在整理好阿吉之後加入了打包行李的行列。
最後,他還拿出紙墨寫了一張暫時歇業的告示。
「字寫得不錯。」老者終於開口,卻是一聲稱讚。
冷冷看了他一眼,宮肆拿出膠水塗在告示背後,然後將它仔仔細細貼在了最外面的門板上。
外面還罩了一層透明塑料布。
「還有二十分鐘,我在門口等你們」老者似乎沒心思看他們張羅這些家務事,說完這句話之後背著手向門外走去,他態度強硬,宮肆的反應也是同樣冷硬。
吭都不吭一聲,他直接跑去樓上繼續整理樓上的東西。
二十分鐘,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二十分鐘之後,宮肆準時推開了大門。
看到他們準備帶著的東西時,老者沒有吭聲,倒是他身後的人忍不住出生道:「怎麼連水缸都帶著?還是這麼大一個水缸?」
菜刀眼冷冷看著老者,宮肆理都不理他。
「你們去搬運行李。」老人卻只是朝那些人揮了揮手。
那兩個人便帶著另外三個人一聲不吭跑過去做苦力了。
老者伸出手杖指了指前方,宮肆這才注意到有一輛飛行器靜靜地待在前方的雪夜裡。
它就那麼靜靜地停在雪夜裡無人的荒野里,時間應該還不長,不過也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隱蔽性極高。
對方原來是搭飛行器過來的。
從來沒見過飛行器,冬春的眼睛一開始都瞪大了,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緊緊抱住自己的大書包,別人要幫他拿的時候還被他摒掉。
「這個我自己拿!」學大哥一樣凶凶地朝對方吼完,冬春緊緊拉住了秋夏的手。
飛行器上早有人把扶梯降了下來,跟在老者身後上了扶梯,進入飛行器艙的時候他們才發現眼前的飛行器絕對不是他們平時在電視裡經常看到的那種普通飛行器,而是一架明顯高級許多的私人飛行器。
「請坐。」老者將他們帶到了最後面的廂房,為他們放下帘子,微微頷首行了個禮,他便自行回到了前面的飛行艙。
而在他離開後,宮家兄弟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窗外,看向了家的方向。
他們看著那些人正在將他們的行李一一放入飛行器下方的行李艙,終於有人抬走最後一件行李——水缸了,剩下的那個人便將大門用力關上。
他還關了門燈。
這樣一來整座房子便陷入了黑暗。
「啊!」冬春小聲叫了一聲。
緊緊把臉貼在玻璃窗上,冬春死死盯著黑洞洞的家。
「燈滅了。」他小小聲說。
是的,燈滅了。
原本就寂寞的冷水小鎮上,屬於他們家的「家的燈光」滅掉了。
冷水鎮不大,大傢伙兒又不喜歡聚群而居,基本上每一家每一戶之間都離了至少一公里。這裡的路燈不算多,每到夜裡,每一家亮起的燈光就像燈塔的燈光一般,星星點點,照亮著每一個回家人的路。
曾經,他們家的燈光也是「燈塔」中的一員。
如今熄滅了。
這個瞬間,年齡、性格不一的三位宮家少年心中不約而同的湧起了同一種情緒——鄉愁。
從來沒有離開過家,直到被迫離開的時候,他們才懂了什麼叫做想家。
三個人靜靜看著已經全黑了的家的方向,靜靜地,靜靜地。
沒有人說話。
發動機低沉的悶吼聲中,飛行器準備起飛了。
「給爸媽他們的信留了嗎?」宮肆問。
「留了,就在樓上榮格爺爺的牌位前。」秋夏道。
「給榮格爺爺上香了嗎?」宮肆繼續問。
「上了!我還供了個蘋果!」這次回答的是秋夏。
「嗯,我也抱著阿吉讓他在榮格爺爺的墓上撒了一泡尿,這樣一來,我們每個人都在榮格爺爺身上撒過尿了。」這次回答的是宮肆。
「大頭也搬進水缸了,接下來……家裡的事情就拜託鄰居們了。」宮肆目光炯炯道。
「榮格爺爺還在家,他也會幫我們看家的。」
飛行器已然起飛了,眼瞅著那座看著自己長大的房子越來越小,兄弟三人只是默默看著,看著……
直到那座房子淹沒在大雪之中。
他們就這樣離開了故鄉。
***
「我們來研究他們開的合約吧!」窗外變成一片漆黑,宮肆很快重整情緒,從書包里拿出了老者放在桌上的合約。
他這話是對秋夏說的,然而說了半天秋夏也沒有動靜,抬起頭來一看,宮肆看到秋夏的臉色陰沉。
宮肆知道秋夏為什麼這樣。
「怎麼了?平時都是我脾氣衝動、秋夏你在旁邊冷靜沉著隨時勸阻我的,怎麼今天反而是你暴躁了?」
雖然他並不是器也不是使用者,可是秋夏站起來那一刻散發出來的氣息,就連他都敏銳的感覺到了!
那是怒意!
那一刻,秋夏是真的想要和他們抗上。
當時是宮肆攔住了他,開始和對方談判。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我也想,可是不行。」宮肆說著,看了看旁邊的冬春和阿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