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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肆這才發現好些人都開始回家拿東西,或者拎著柴火,或者拎著肉或菜,他們正從自己的屋子向廣場的方向走去——
點點頭,宮肆回到屋子裡把大伯和朱諾叫了出來,亞登又從家裡拎了好些肉,然後他們也向廣場的方向走過去了。
篝火熊熊燃燒,烤肉的方向四溢,部落里熱熱鬧鬧的吃了晚飯,不知道亞登是怎麼和族長介紹的他們,總之,那位看樣子四五十歲的男人對他們很友好,還讓他們坐在了自己身邊,雖然算不上什麼熱情的人,宮肆還是被部落里熱情的氣氛帶動了,吃了烤肉,還喝了一點點酒,當然,就一碗而已,淺嘗輒止,他不是個貪杯的人。
事情的轉折點出現在篝火晚會進行到一半,喝多了的部落群眾已經開始載歌載舞起來的那時候。
熱烈的鼓點之中,兩位高大的部落年輕人的攙扶下,一位老者顫巍巍地從遠處走過來了。
「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部落的長老——疤,他也想見見你們,不過因為年紀大了,不能全程參與,趕在這個時候過來一下。」族長說著,站了起來,部落的其他人也看到老者過來了,這位老者顯然在部落里的地位極高,看到他過來,人們立刻紛紛站起來了,不過歌舞卻沒停,相反,鼓點甚至更響亮了,而跳舞的人也越來越聚集,紛紛向長老過來的方向湊過去,原本的舞蹈搖身一變,成了歡迎長老到來的舞。
宮肆好奇的看著那名老人,那真的是一名老者,一看就知道年紀很大了,花白的頭髮編成辮子束在腦後,滿臉褶皺還有老年斑,眼睛眯成一道縫,族長接過了年輕人的位置,扶著長老讓他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等到老人坐定,他這才向對方介紹起宮肆等人。
事情就發生在他介紹完宮肆,向老人介紹溪流的那一刻。
宮肆聽不懂他的介紹,不過從他的手指方向可以大概分清楚他介紹的人是誰,就在他指著溪流說了一通話之後,老者被褶皺蓋住的雙眼也隨即看向溪流,他的眼皮很厚,宮肆一開始真的懷疑他是否真的能看到東西,然而他顯然看得到,證據就是,就在他看向溪流的那一刻,老人先是身子一顫,隨後居然扶著族長的手顫巍巍站起來了,就那麼「看」著溪流,他說了一個詞,一個宮肆完全聽不懂的詞。
稍後,在末法的翻譯下,他才知道那個詞是什麼。
那是一個名字,老者衝著溪流喊出的是一個名字。
一個叫「厄」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溪流:我就染了個頭髮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外面, 宴會還在進行, 烤肉的香味還在一股一股的鑽進來, 宮肆等人卻已經轉移陣地坐在了屋裡。
他們現在在長老——「疤」的家中,疤喊出那個名字之後, 他冷靜了下來,和族人們一起吃肉、飲酒之後,過了一會兒便向他們提出了邀請。
他請宮肆等人到他的家裡坐坐, 當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其實是想邀溪流過去坐坐。
此刻坐在這裡的不止有宮肆一行人,亞登和族長也在, 還有兩名看起來就在部落里德高望重的成員,再加上長老疤, 這裡就沒有其他人了。
長老的房子從外面看起來和其他人的房子沒什麼不同, 不過進去之後卻顯得寬敞些, 因為這裡面的房間都被打通了,除了大廳以外就是旁邊角落門後的小房間, 除此之外再沒有分開其他的房間了。
他們現在就坐在長老家外面的廳里, 這裡沒有多餘的家具,地上直接鋪著一張大大的毯子, 房屋中央有個地爐, 此刻那爐子裡放著碳, 炭火燒得很旺,屋子裡很暖和,因為有這爐炭火, 屋子裡也沒有點燈,就靠爐火的光照明。
和亞登充滿生活氣息的家不同,這裡沒有多餘的東西,地上鋪著毯子,然後牆上也掛滿了毯子,有大有小,顏色不一,仔細看就會發現編法也不太一樣,顯然是不同的人編織出來的。
「這是族裡的女人們送我的,所有的女孩,從亞登的阿婆到剛剛學會編織的阿薩,她們的作品全都掛在這裡。」雖然眼皮又厚又長蓋住了眼帘,然而疤顯然可以看到東西,注意到宮肆和溪流在觀察牆上的掛毯,他隨即介紹道。
自己猜的大概沒錯,宮肆心裡想著,視線重新迎上老者,他索性直接開門見山:「您好,請問您剛剛喊的那個名字……是誰?我的使用者溪流和他長得很像嗎?」
這年頭器和使用者都是捆綁在一起的命運共同體,他提問就相當於溪流提問,沒有任何區別。
宮肆問完便看向了亞登,他以為自己和老者之間大概還需要個翻譯,不想亞登正要開口,老者忽然開口了:
「厄……是一個我很尊重的人的名字,在我還很小的時候,他是如同我兄長一般的存在,在很多部落的人還很蒙昧,生活在一片混沌之中,被淘金者們驅趕著到處尋找新的棲息地的時候,他出現了,帶著我們保全了自己的文明,學會了冶煉,學會了各種植物的不同作用,帶著我們找到了安全的地方繁衍生息,得以在這片土地上繼續生存下來。」
雖然不太流利,然而他說的卻是通用語沒錯!大陸外的通用語!
宮肆還好,亞登臉上卻明顯有驚訝——顯然,之前他是不知道自家部落的長老懂外面的語言的。
「這種外面的話,也是他交給我的,為了可以把部落里找到的東西賣出去,也是為了可以向外面的人買東西,我們必須學會外面人講的話,厄自己出去學的,然後學了什麼,當天就把學會的東西教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