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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大學士樊梓立刻道:“回皇上,南方四省的糧草已經陸續運往災情最為嚴重之地。這是剛剛收到的奏報,請皇上過目。”說著,他就把幾分奏報呈了上去,臉上帶著難色。
秦歌走到火爐邊坐下,打開奏報快速看了起來。還沒看完,他就把奏報扔了出去,一臉的怒容。“奏報上所說可屬實?”
樊梓躬身道:“皇上,朝廷明文規定災民買糧一斗不得高於五錢,可有些州縣的糧食卻賣到一斗十二錢。還有些商戶趁著災年大發橫財,囤糧不賣,肆意抬價。”
“溫桂。”
“奴才在。”
“召費匡和白祿年進宮。”
“是。”
一聽皇上召了這兩人進宮,五位大臣的心肝顫了下。接著秦歌又道:“這種事朕絕不姑息。凡是類似的奏摺,你們要馬上呈給朕。”
“是。”
“皇上,”行政院參院陳唏言道,“梁州距高棠不過百里,皇上是否可以直接下令梁王從梁州運送糧草到高棠?一來可以少花些時日,二來梁王也是皇上的臣子,這個時候理應為皇上分憂。”
“是啊,皇上。梁州土地豐饒,去年糧食大收,梁王不能坐視不理。”其他人也紛紛進言。
秦歌的臉色有些微的變化,五位大臣立刻閉了嘴。梁王伍子昂從小是皇上的侍讀,又在宮裡與皇上朝夕相處了五年,皇上對他自然會有私心。
秦歌沈默了一會,出聲:“朕給梁王寫封信。肖卿,你親自去一趟梁州,把信交給梁王。你在那裡協助梁王,事畢之後你再回京。”
“是。”樞密院參院肖壽和其他人一樣都吃了一驚。他們以為皇上這次會和以往一樣,不會向梁王開口。
秦歌走到桌邊坐下,親自執筆給梁王伍子昂寫了一封信,寫好後他把信交給肖壽,肖壽行禮後馬上退出麒麟閣,回家收拾一下連夜趕往梁州。
觀察了一會皇上的臉色,朝議院參院寇佘拿過一份被他單獨放在一旁的摺子上前:“皇上,臣這裡,還有份摺子,請皇上過目。”
秦歌接過,打開僅看了幾行字,他的臉色冷了,但他什麽都沒有說,只是繼續往下看。
“皇上,梁王的勢力漸漸做大,皇上不能再置之不理了。”寇佘語重心長地說,“削王一事不僅是臣的意思,更是滿朝百官的意思。我朝日漸強盛,可一山不容二虎。梁王是異姓王爺,坐擁梁州十四郡六十一縣,占據了我朝綿山以西的大部分地方。梁州北可出關,南跨潮江,東指京師,一旦梁王的勢力可與朝廷相抗,國將無寧日。”
秦歌把手中的毛筆一放,還有話要說的寇佘馬上閉了嘴。握了握快要凍僵的手指,秦歌站了起來:“此事日後再議。眼下最要緊的是雪災,朕先回東暖閣。”
“恭送皇上。”
秦歌離開了麒麟閣,他一走,五位大臣同時嘆了口氣。
寇佘道:“梁王之事皇上打算拖到何時?”
其他四人搖頭,臉色凝重。
梁王,伍子昂;梁王,伍子昂……伍子昂……子昂……走在回東暖閣的路上,秦歌的腦中不停響起伍子昂的名字。半年未見,他似乎又忘了伍子昂的模樣,每次只要他一走,隔日他就不記得他的模樣了,唯一牢牢記得的就是那人溫和的笑,不管遇到什麽事,他都是那副溫和穩重的模樣,相識十六年,極少見他發怒。
不管是他的生辰,還是年節慶典,即便他不下旨召那人回京,那人也一定會回京,一定會給他帶分小禮物。只不過,在那人的心裡,是年幼時的朋友,是如今的君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皇上,外頭風寒,您進屋吧。”站在東暖閣的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皇上進去,溫公公不得已出聲打斷皇上的沈思。秦歌回神,發覺身上冷得厲害,他抬腳踏進東暖閣。凍僵的手指半天也沒有緩過來,但桌上的奏摺不能拖到明天,喝了杯參茶,秦歌繼續批閱奏摺。
“皇上,費大人和白大人來了。”
“宣。”
“是。”
不一會,兩位被人從被窩裡挖出來的男子精神抖擻地走了進來。跪下行禮後,兩人起身等著皇上下旨。
“費卿、白卿,你二人兵分兩路前往青化和泗丕調查賑災一事。朕各派十名內侍跟著你們。”
“是!”
“朕今日宣了你二人進宮,別人也就猜到了朕要你們去做什麽。朕要你們想辦法查出瀆職的官員,以及糧草下放之事,你們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