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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笑了:“潑皮。”
伍子昂嘿嘿一笑:“你不就喜歡我這潑皮嗎?”
秦歌的回答是瞪了他一眼。
躺下,鑽進被窩,伍子昂伸手把秦歌連人帶被攬在懷裡,啞聲道:“父親一輩子都只是先皇的貼身侍衛,我絕不會讓你像父親那樣。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梁後。秦歌,給我時間,等我。”
“我不是一直在等你嗎?”秦歌傾身,輕吻對方,“不管你在宮裡還是遠在梁州,我都在等你。三千佳麗,我看不上,我這輩子只會愛一個叫伍子昂的人。別人,誰都不要。”
伍子昂回吻:“謝謝你願意等我。”
炭火盆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音,兩人把滿腔的激情化作了一個個纏綿的吻。父輩的事情就隨著他們的離世消散吧,現在的伍子昂只是為了一個叫秦歌的男子,一個叫秦嘉佑的兒子努力打拼著。現在是他的人生,他的人生還很長很長。
文泰八年十二月二十五,伍子昂在避暑山莊的寢宮內提前給兒子過了滿月。雖然當天的人很少,就是孔謖輝他們幾個人,可滿月辦得卻是十分熱鬧。孩子的臉漸漸張開,跟剛出生時皺巴巴的臉不同,這時候的秦嘉佑瞪著那雙神似秦歌的大大的眼睛被爹爹抱在懷裡。秦嘉佑像極了秦歌,不過他的小鼻子和小耳朵卻是跟他爹一模一樣。
一整天,除了奶娘餵奶的時候,伍子昂都抱著兒子沒有撒過手。秦歌已經能下床了,不過還不到一個月,伍子昂說什麽也不同意,非要讓他養夠了不可,秦歌也無不悅,乖乖躺在床上為兒子辦了滿月。
第二天,易了容的伍子昂看著秦歌和孩子上了御輦,看著皇家車隊緩緩離開元和,在大雪紛飛的年節前,向女貞秘密趕去。被抓住的子霧由孔謖輝派人暗中送走了,出於某種考慮,伍子昂並沒有殺他。
格外暖和的御輦上,側躺的秦歌凝視著兒子的睡臉,心卻飛向了遠去的伍子昂。他希望這一次是他和伍子昂分開的最後一次。對爹爹還沒有記憶的秦嘉佑在父皇的身邊安靜地睡著,這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他會有多麽的喜歡他的爹爹,有多麽的怕他的父皇。
(23鮮幣)沈溺:第一百三十一章
文泰八年年三十的晚上,秦歌的御輦抵達了京城。以林甲子為首的京中百官在城門外頂著寒風迎接皇上的回京。在皇上離京的這五個月里,京中發生了許多的大事。已被刺死的安陵王秦政竟然暗中和突厥結盟,意圖謀反;而已被罷免的陳唏言竟與秦政有私下的來往。此事起源與林甲子收到的一封來自女貞的迷信,林甲子派人暗中調查,卻沒想信上所言皆為真實,更是因此牽扯出朝中的許多官員。
皇上不在京城,林甲子率領都察院嚴查,涉案的官員被抓的抓,被軟禁的被軟禁,京中人人自危,生怕一個不慎舍火燒身。就在林甲子嚴查此事時,有刺客意圖行刺,林甲子被莫名的人所救。京中風聲鶴唳,這個時候又傳回皇上喜得貴子,貴妃血崩而死的消息。元和的氣氛緊張,京城的氣氛更緊張。現在皇上終於回京,朝堂上的形式只會更加的嚴峻。
當金黃色的御輦出現在前方時,似乎又老了許多的林甲子眼角有了水光。皇上回來,皇上終於回來了。如今,大東的天下後繼有人,他可以無愧地去見先皇了。御輦在城門口停下,林甲子率先跪下:“臣等恭迎皇上回京──”百官跟著下跪高喊。
“眾位愛卿辛苦了,平身吧。”御輦內傳來秦歌的聲音,“老太師伴駕。”
林甲子的身子微微一震,磕頭:“老臣接旨,謝皇上隆恩。”溫桂上前扶起林甲子,然後和申木兩人一起扶著林甲子上了御輦。
車內十分暖和,在外站了許久的林甲子一鑽進去就不禁打了個哆嗦。厚厚的車簾在他的身後放下,車門關上,擋住車外的寒風。御輦緩緩朝著皇宮駛去,林甲子跪坐在車邊,怔愣地看著皇上,準確地說是看著皇上身邊正在熟睡的那個孩子。
“太師辛勞了,外面太冷,朕不忍太師在外受凍。”半躺在車內的秦歌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他傾身向前,把手裡的暖爐放到了林甲子的手上。
林甲子的手一顫,抱緊暖爐,這才回過神來要行禮謝恩,被一雙手攔住了。
“太師,進來坐。”
林甲子剛要動,想到太子剛剛滿月,他又馬上跪坐了回去,搖頭道:“老臣身上寒,就在這裡好了。”
秦歌向下拉拉兒子頭上的帽子,說:“無礙。太師坐進來吧,朕有話要對太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