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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屋,凍呵呵地點燃炭火盆里的炭火,溫桂快速打來熱水洗漱上床。被窩裡很冷,溫桂凍得牙齒都在打架,這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的人顯然也覺得很冷。插上門閂,他快速走到床邊脫衣上床。
“你怎麽來了?”溫桂很詫異,也很緊張,不會叫人發現吧。
來人快速鑽進被窩,因為太冷而倒抽了口氣,然後攬緊溫桂,這才回道:“皇上讓我今後和閻日輪流值夜。閻日的功夫不錯,我也放心。皇上估計是想給咱倆多一點相處的時間,所以才這麽決定。”
溫桂的臉有點紅,他把頭埋進孔謖輝的肩窩裡,不說話了。
“皇上這陣子是怎麽回事?擔心王爺?”孔謖輝也看出秦歌有心事。
溫桂道:“申公公說皇上可能擔心戰事吧,畢竟是去攻打鳳鳴。唉,這幾日太子殿下也是發愁呢,天天嚷著不回去不回去,我也不知道皇上是什麽意思。不過皇上對太子殿下還真是有耐心呢,不僅讓太子殿下住在宮裡,吃穿用度樣樣都是最好的,身邊伺候的人也是百里挑一。皇上是把太子殿下當親弟弟疼呢。”
孔謖輝撇撇嘴:“那個何歡就是個長不大的娃,他回去當鳳鳴王不出一年鳳鳴就亂了。不用管他,皇上和王爺自有安排,我看那鳳鳴王不是個傻子,我們都能看清的事情他會看不到?”
溫桂冷得縮了縮身子,孔謖輝翻身抱住他:“睡吧,明早還要早起。這天太冷了,鳥都要被凍掉了。”
溫桂的臉瞬間漲紅,不敢接話,而是閉上了眼睛,道:“這個時候鳳鳴也不是太冷,王爺應該不會太遭罪。”
“嗯。睡吧。”
“好。”
※
夜深了,一人抱著暖爐跑到了東暖閣,一看到他,申木驚呼:“太子殿下!您怎麽來了?”
“皇帝哥哥呢?”何歡的大眼睛有些濕潤。
申木一看他那樣子趕緊讓他進屋,低聲說:“皇上在批奏摺呢,您怎麽來了?”
“我睡不著。”何歡吸吸鼻子。
“殿下,您……”申木的話沒說完,屋內傳來秦歌的聲音:“何歡嗎?進來吧。”
何歡的大眼睛閃過驚訝,然後抱著暖爐進了裡屋。屋內很暖和,秦歌還沒有歇,看著凍得鼻子通紅的何歡,他指指炕的另一頭:“上來,別凍著了。”
“嗯!”何歡欣喜地跑過去上了炕,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住。秦歌放下筆,蹙眉問:“外頭這麽冷,你怎麽不好好睡覺?”
何歡的眸中划過難過,低頭道:“我剛剛夢到父皇了。”
秦歌無聲地嘆了口氣,淡淡地下令:“躺下,閉上眼睛。”
何歡的臉上馬上有了笑,聽話地躺下,不過沒閉上眼睛,而是擔憂地問:“皇帝哥哥,您還不歇息嗎?已經很晚了。”
“朕習慣了,別說話,閉上眼睛。”秦歌沈下臉,何歡立刻乖乖閉上眼睛,嘴角帶著笑。
看著臉色仍然略顯蒼白的何歡,秦歌的心窩止不住地發酸,直到何歡發出了輕輕的鼾聲,秦歌才重新拿起筆繼續批改奏摺。這一個多月他已經把之後的事情全部想好了,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那件事了。
沈溺:第九十章
在秦歌登上迎春樓與百姓們同樂之時,大東國迎來了又一個新年。鞭炮聲聲,皇宮的一隅卻異常寧靜。讓孔謖輝和溫桂陪著何歡一起出宮玩耍,秦歌留下了閻日。
跪在地上,閻日等著皇上開口,皇上不會無緣無故單獨留下他,他同樣看出了這陣子皇上的心有所思。
秦歌沒有開門見山地說出留下閻日的用意,只是漫不經心地喝著茶,看著書,不出聲。可就是在這樣的漫不經心中,身為帝王的威嚴卻依然無法令人忽視,甚至比平日裡更多了幾分的高深莫測。閻日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膽戰心驚,臉色一如以往的蒼白,他平靜地跪在那裡,只是手心比往日多了些汗水。
慢悠悠地看過二三十頁,秦歌把書一合,放在了一邊,閻日雙手前伸,跪趴在了地上,皇上要說話了。
“閻日,朕曾問過閻泯一個問題。”秦歌拿過茶盅,語調也是慢悠悠的,“朕問他,若有一日朕要他殺了梁王,他會怎麽做。現在,朕也同樣問你這個問題,若是你,你會怎麽做?朕知道你平日裡沒少給梁王送信。”
閻日的身上瞬間冒出了冷汗,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抬起身子,過了會兒之後才道:“奴才是皇上的奴才。皇上讓奴才做什麽,奴才便做什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