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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子昂也喝高了,不過因為多年的習慣,他向來不會讓自己真的醉死過去。看關渡那樣子也是有話要跟他說,伍子昂滑下寶座,跌坐在關渡的身邊,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酒氣熏天地問:“老弟,嗝,有話,跟我說?”
關渡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儀態尊卑了。哥倆好地摟住伍子昂的肩,他在伍子昂的耳邊噴出一股酒氣,腦袋不怎麼聽使喚地點點:“嗝!有,有!”
“呵呵,呵呵呵……”伍子昂仰頭笑笑,用力拍拍關渡,“我知道,你,呃,想問,什麼。”
“你說,你說。”手裡的酒杯滾到了地上,關渡兩手揪住伍子昂的衣襟,湊近,“你那個,相好的,嗝呃,是不是,就是太皇?”
“呵呵,算你,老弟,聰明。”伍子昂暈乎乎地頭枕寶座,朝天打了幾個酒嗝,嘿笑:“知道,我為何,不告訴你了吧。呵呵呵……告訴你,還不,呃,還不,嚇死你。”
“嗯,確實,嚇死了。”關渡也坐不住了,挨著伍子昂癱軟下來,“我要是你,我也,不敢說。”
伍子昂喘了幾口氣,閉上眼睛,晃晃腦袋:“哪能說啊……讓人知道了……我這小小的梁王,肯定被流放三千里,永遠,別想,得到秦歌。”
關渡這時候也沒精力去計較伍子昂大逆不道的直呼太皇的名諱,更何況現在兩人是那樣的關係,也輪不到他一介武夫來管。
嘆息一聲,也不知是在感慨什麼,關渡咕噥:“也就是,你了……不然還有誰,能入得了太皇的眼……太皇不肯娶妃不肯立後,原來是心裡早就有你了啊……”
伍子昂得意地笑了幾聲,拐拐關渡:“怎麼,嫉妒啊。”
“那可不敢。太皇那樣的人,除了你,誰還敢有那種心思。”關渡反手抓住伍子昂的胳膊,用力,“你,有種!關某,佩服!”
“哈哈。”伍子昂的笑聲別提多張狂了,關渡也笑了,想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算是幫了這人與太皇間的私情,他也暗暗有些高興。
兩人接下來誰都不說話了,好久之後,就在關渡以為伍子昂醉倒了,他聽到身邊的人出聲:“我這輩子,不求別的……只求能跟他一起……什麼名啊、利啊、權啊,哪樣都比不過他……若他不是皇上,我怕早帶著他躲到那個小村子裡舒舒服服過日子去了。哪會讓他為我,受這麼多委屈和苦。”
不知為何,關渡的眼眶莫名的發熱發紅。他又用力捏了捏伍子昂的胳膊:“現在不是好了麼,苦盡甘來。”雖然他並不知道這人到底讓那位人上人受了什麼委屈,吃了什麼苦,但似乎又有些明了。
想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此刻的氣氛,關渡在腦袋裡搜颳了一番,笑了幾聲,鬆開伍子昂的胳膊說:“哈,現在不用大晚上的等著給你開城門,有時候還挺想念吶。”
伍子昂低笑幾聲,給了關渡一拳,不過由於醉酒,他的拳頭軟綿綿的。
“老子現在是梁後,還用得著再那麼偷偷摸摸的?”
“哈哈,原來不是梁皇,是梁後啊。”
關渡這話一說完,兩人都大笑了起來。
孔謖輝和閻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的梁皇陛下和關渡關大人靠在一起毫無形象可言地坐在地上仰頭大笑。再看一眼兩側早就醉得不省人事的眾人,兩人召來宮人把那些人都扶到寢殿裡去休息,然後孔謖輝上前彎身架住伍子昂:“梁皇陛下,太皇命屬下來接您寢宮。”
“啊。太皇,歇了嗎?”秦歌派人來接他了,伍子昂不敢多留,藉著孔謖輝的力道站起來。
“太皇還未歇,等著您回去。”
“我這就回,這就回。”看一眼因為他的起身而躺在地上的關渡,伍子昂正要開口,閻日就馬上說:“屬下送關大人。”
“嗯,把關大人,送回府去。”
“是。”
不再耽擱,本身也醉得不行的伍子昂由孔謖輝架走了。之所以讓閻日特別把關渡送回府,自然有伍子昂的考量。他剛剛和關渡算是說了些私己話,把關渡送回府最好,免得他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跟別的官員說了去。伍子昂倒也不怕別人知道,但他和關渡說這些是基於兩人的關係之上,關渡無意識地跟旁人說那就是對不住他了。他想關渡若能走,也想回府去。
回到了仁心堂,伍子昂就徹底放鬆了下來,這一放鬆,他直接醉死了過去。站在床邊,秦歌用絹帕捂著鼻子,擰眉看著癱倒在床上一身酒氣的人,罵也不是,怪也不是。伍子昂今晚宴請友人和門生,肯定會多喝。且不管伍子昂這一舉動會給那些沒有被請到的官員帶來怎樣的影響,秦歌只想把這個醉鬼丟到浴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