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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的房間裡,秦嘉佑高興地坐在閻日的懷裡嘴角沾著奶糊,吃得好不歡樂。閻日碗裡的飯去了一大半,小皇帝的飯菜也吃得七七八八了。吃飽了,小皇帝搖搖頭拒絕再吃閻日餵來的奶糊,拍拍肚子:“吃飽了,肚子撐撐了。”然後蹬蹬腿,要下來。
閻日把小皇帝放下來,就要起身,小皇帝噘起嘴指指飯桌上剩下的:“吃完。”
閻日又靦腆地笑了:“奴才謝陛下恩。”
打了個飽嗝,秦嘉佑小皇帝彎腰撿起自己的小撥浪鼓,玩了起來。閻日的眼睛不離小皇帝,快速往嘴裡扒飯,只覺得這頓飯是他吃過的最香最香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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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二刻不到,伍子昂回來了,先抱了抱兒子,然後就進了屋。秦歌還在床上躺著,伍子昂這一進去就再沒出來,專心服侍“他的”皇帝陛下。
給秦歌揉著腰,伍子昂在他耳邊問:“臣的這根絲瓜可比炒菜的絲瓜管用多了吧。”
“潑皮。”揪了下伍子昂的耳朵,秦歌舒服地哼了聲:“腰多揉揉。”
“遵旨。”
隔著薄薄的絲衣給秦歌揉腰,伍子昂說起正事:“我打算二月初十我們就出發,路上也可悠哉一些。到了行宮,你再沐浴齋戒,順便休息。”
秦歌閉著眼睛問:“那麼早走,朝中怎麼辦?”
“朝中之事交給內閣即可。雖然腹誹我的人不少,但他們也不敢趁我不在亂來。我想讓太師住到宮裡來幫忙照看子君。你我都不在,總得有個人看著子君。”
“呵,是管著他吧。你我都不在,他還不知怎麼任性呢。”秦歌翻身,曲起一條腿,意思是讓對方揉腿。伍子昂很明了地揉上秦歌的腿,笑著說:“子君多乖啊,只是宮裡沒個老人家看著,我總是不放心。”
不理會伍子昂的睜眼說瞎話,秦歌思索了片刻後說:“讓太師和姑奶奶一起進宮照顧子君吧。太師白日裡負責教導子君讀書,晚上還是讓太師回府,姑奶奶留在宮裡坐鎮。姑奶奶年紀大了,讓她多看看子君。”
伍子昂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至極的笑,含住秦歌的嘴:“那就聽你的。”不需言謝,這人是他的老婆。
隔日,伍子昂把自己的心腹都叫過來,告訴他們他要和秦歌去天御山祭天。孔謖輝和溫桂隨行,何歡、閻日和申木留下來照顧小皇帝。幾人都沒有異議。而當小皇帝知道自己的父父和爹爹要離開幾天後,他很不舍,嚷著也要去,被伍子昂哄了半天才鬨笑了。不過伍子昂沒敢告訴兒子太傅會進宮,不然兒子更不要留下來了。
把朝中的事情安排好,二月初十這一天,伍子昂扶著秦歌的手走出仁心堂。一年多沒有見過太上皇的大臣們立刻跪下高呼萬歲,有人熱淚盈眶。激動之餘,大家又格外不解,太上皇的氣色看上去不僅相當不錯,臉上甚至還帶著以前很少會見到的溫和淺笑。看著太上皇搭著攝政王的手緩緩走到軟轎前,看著攝政王親自為太上皇放下帘子,眾人又是萬分不解,怎麼看攝政王對太皇的態度還是和以前一樣,但攝政王為何要逼宮呢?
“起轎——”
溫桂高喊一聲,秦歌在轎子裡淡淡地說:“諸位愛卿平身吧。寡人和攝政王不在京城,朝中之事就有勞諸位愛卿了。”
多久沒有聽到太上皇的聲音了!不跟著去天御山的大臣們齊喊:“臣等定不辜負太皇和攝政王陛下的囑託。”
轎子往宮門口而去,明黃的軟轎後面跟著的是攝政王的霜紅轎子。百官們隨著兩頂轎子一起往宮門而去,心思各異,並不知道他們的小皇帝正在仁心堂里委屈地想哭。為何太傅會來?他以為父父和爹爹出遠門,他可以再遲半個月讀書,嗚嗚嗚,他要爹爹。
“皇上,請跟老臣學這幾個字。”
“唔……”日日救我日日救我。
當然,閻日是救不了滴。因為某種原因對小皇帝格外嚴厲,嚴厲得僅次於太上皇的老太師把戒尺放到一邊,提筆在紙上寫了五個字,然後擺到小皇帝的面前。小皇帝握著毛筆,泫然欲泣,在太傅,呃,現在得稱呼為帝師了。在老帝師嚴厲的眼神下,他一筆一畫規規矩矩地照著寫。嗚嗚嗚,早知道他說什麼也要跟著父父和爹爹一起去了。
沒有感應到兒子的求救,出了宮門就大搖大擺地上了帝王御輦的攝政王陛下正愜意地摟著太上皇在心裡規劃這次的春祭之行。這是他和秦歌相愛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結伴出遊,他很是期待也很興奮。依偎在伍子昂的懷裡,秦歌挑開一點車窗上的帘子,看著沿街跪著高喊“太上皇萬歲”的百姓,心裡並無遺憾。有人在他耳邊問:“怪我嗎?”這人是真龍天子卻被他鎖在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