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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身,對眼眶發紅的人微微一笑,秦歌壓下滿腔的愛意淡淡地說:“攝政王,與寡人去看看大東的河山吧。等皇上長大了,你要帶他來這裡,把這大東的江山交給他。”親手交給,你的兒子。
伍子昂扶著秦歌手臂的手下移,握住了秦歌的手,聲音低啞地說:“臣,會的。等皇上長大了,臣會把這江山的一草一木都交給他。皇上,也是臣的兒子。”他會親手把這片兩人共有的江山傳到兒子的手裡。
不管自己的話會引來怎樣的震盪和懷疑,伍子昂握著秦歌的手和他一起走到山崖邊。兩人站在一起,指點腳下美好的河山,伍子昂低聲發誓:“秦歌,我一定要在這裡告訴世人,我,是你的皇后。”
秦歌扭頭,他回眸的一笑,刻在了所有人的心裡。
我不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樣近乎於絕望的愛情,我要的是“朗朗笏板,在朝之上。萬歲吾皇,臣子好逑”的生世相伴。誰說君臣相戀是大忌,誰說男兒生子是逆天,他與他偏偏要打破這禁忌、要扭轉這天命。
“子昂。”沐浴在陽光中,秦歌要求,“別讓我,等太久。”
沒有問等什麼,伍子昂笑了:“臣,遵旨。”
“太上皇、攝政王陛下,該下山了。”溫桂適時出聲。
伍子昂牽著秦歌的手轉身,恭敬地說:“太皇,臣扶您下山。”
沒有看那些傻眼的大臣們,秦歌陶醉在這一刻的濃情蜜意中。他又何嘗不期待,期待著那一天,身旁的這人向世人宣告他與他的關係。他等了十五年,等來這人完完全全的屬於他,他有足夠的耐心等這人成為他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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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後,剛剛卸任攝政王的梁後伍子昂偕同久未露面的太上皇再一次重登天御山。跟在兩人身後的大臣們各個一臉的怨懟。想他們被騙了這麼多年,能不怨麼。這一回,梁後伍子昂不再掩飾他的身份,一路上他要麼摟著太上皇的腰,要麼在太上皇耳邊說些話逗對方笑。大臣們是敢怒而不敢言。這是祭天呢還是郊遊呢?
“秦歌,累不累?”
“還好,每日在院子裡舞舞劍還是管用的。”
和梁後一樣,秘密說出的太上皇也不掩飾自己對某人的心思了。那臉上的笑看得臣子們是搥胸頓足。太皇啊太皇,您也太痴情了吧,就為了這麼個模樣不怎麼地的男人您就放棄了皇位。您要封他為皇后也不是不行啊,我們又不是那些老迂腐,您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哪怕再糾結也會同意啊,您為何要退位呢?您怎麼就忍心看我們被皇上欺壓呢?
唉,這皇上的性子到底是像了誰呢?心思琢磨不定就不說了,簡直就是把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不把他們玩死誓不罷休啊。唉唉唉,梁後啊,求求您出山吧,看在我們衷心跟隨您的份上,您還是別當皇后當攝政王吧,有您管著,皇上興許能收斂一點。
想到那位拿撒嬌當飯吃,擅長扮豬吃老虎,又小心眼愛記仇,喜歡折騰他們的新皇,眾位大臣們就欲哭無淚。這皇上的性子到底是像了誰了?怎麼就一點都不像太皇呢?據說早就過世的貴妃娘娘也是一副好性子啊,這皇上怎麼就是這麼個性子呢?
看著前方的那兩個親親我我的人,被新皇折騰得死去活來的大臣們不禁為自己掬一把同情淚。內閣的幾位大臣們眼神互相傳遞了一下心思,再看看那兩個還在那邊旁若無人的恩愛的人,幾位大臣們輕輕點點頭。不行,一定要想辦法請攝政王出山,不然這麼下去,他們要不被累死,要不被新皇折騰死。
並不知道臣子們在打什麼主意,終於登上山頂的秦歌和伍子昂沒有先去祭祀,而是走到的那處山崖上,當著百官的面,伍子昂大聲喊出:“我是秦歌的老婆——!我是秦歌的老婆——!”
百官震驚,甚至有官員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是秦歌的老婆——!我愛秦歌——!我愛秦歌——!”
陽光下,秦歌笑得是那麼的幸福。山谷迴盪,伍子昂雙手抱住他兒子的“母親”,在俯瞰江山之地,在那人的嘴唇上深深地印下一吻。
“秦歌,我愛你。”
秦歌醉了。
“子昂……”
“秦歌,我愛你。”
“……我也愛你……”
緊緊相擁,這一刻,他們之間再無任何的阻礙。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刺得眾人睜不開眼。那兩人一個君,一個臣,卻在這裡告訴世人他們不是君臣,而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