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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與朕一道去吧。您是詠春宴的主人,朕不過是借個地方給太師。”說著,秦歌已經走到太師的面前,伸出手。
林甲子激動地握住皇上的手,為皇上一直以來對他的尊敬。
……
“皇上駕到──”
隨著這聲傳令,熱鬧的御花園瞬間安靜了下來。當那抹明黃的威嚴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所有人都下跪高喊:“臣等(草民)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放開太師的手,秦歌緩步走到寶座前,坐下。冕冠遮住的容顏仍透出不容忽視的威嚴與尊貴。
“免禮,平身。”
“謝皇上──”
眾人起身。其中有一人大膽地抬頭,好奇地看向寶座上的人,當他透過冕冠看清皇上的臉後,他“啊”地低叫了一聲,粉紅的雙頰瞬間失了血色。
(0.72鮮幣)沈溺:第六十四章
在皇上落座後,參加詠春宴的士子們便按照之前禮官安排好的位置逐一坐下。第一次面見皇上,哪怕是已經有名望的才子們也不免會緊張,更何況那些根本沒見過什麽世面的人。沒有人敢抬頭去看皇上,就是已經見過皇上的梁州七賢也是恭恭敬敬地坐著。
“眾所周知,太師每年都會在府上舉辦‘詠春宴’,為的是廣招學生,為朝廷選拔人才。年初,太師對朕說:‘出身有貴賤,學識無貴賤,應當廣招天下賢士為朝廷效力’。太師的一席話如醍醐灌頂。因此,今日的詠春宴,眾人不必拘謹。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家國天下,皆可暢所欲言。”
“皇上聖明──”
學子們紛紛下跪,磕頭。
“起來吧。”
“謝皇上。”
寒門學子們是衷心地感激皇上肯給他們這樣一次機會,可剛剛皇上只提了太師,卻沒有提梁王,這令他們費解。梁王和太師一起向皇上提議廣招天下寒士之事早已傳遍了大東的每一個角落,可為何皇上獨獨只提太師,對梁王卻是隻字不提呢?就連在座的各位官員都心中納悶。
當下就有人在心裡為梁王打抱不平了。學子們飽讀詩書,又初出茅廬,最受不得的就是這不公之事。皇上對梁王如此不公,但見梁王不僅不失望,仍是滿臉的溫和笑容,他們對梁王的好感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成百倍地增長。
坐在皇上左側首位的林甲子問:“皇上,開始嗎?”秦歌點了點頭。禮官立刻喊:“詠春宴開始──”
眾人立刻收回心思,嚴陣以待。
林甲子緩緩開口:“詠春宴,這‘春’便是開始。老夫以‘春’為題,請諸位吟詩作賦。諸位的桌上都有筆墨紙硯,寫下即可。”
一百四十六張桌子,一百四十六位學子。林甲子的話一落,諸人就立刻執筆,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落筆。能來這裡的都是賢能中的賢能,這作詩寫詞那是最基本的功夫。不過還是有那麽十幾個人動作慢了一點,手抖了一點,面色緊張了一點。貴族子弟,有身份卻無實能的人自然會有,在座的官員中就有人對那些下筆慢了的人心急而又生氣,那可是出自他們的宗族。
當然,也有人和任何人都不靠邊。已經有人下筆如有神地寫完了,他還提著筆不知該往哪落筆呢。看看身旁的馮維州也寫完了,他更是急得腦門上出了汗。四周都很安靜,他想讓馮維州幫他想一首都無法開口。馮維州手腕僵直地寫了一首詩,扭頭一看何歡還一個字沒寫呢,他比對方還緊張。
“何歡!你怎麽一個字都沒寫?”看一眼身周,基本上都寫完了。
何歡要哭了:“我,我不會……我腦袋裡什麽都想不出來……怎麽辦啊,馮大哥。”
“這,這,這……”連說了三個“這”,馮維州也不知該怎麽辦。
他們兩人坐在最後頭,可何歡的聲音還是引來的旁人的側目。對於他能得到桃花帖一事,當時與他同住在才子客棧里的人都很不滿。所以與他們一同得到桃花帖的人中就有人聲音不大不小地說:“有些人即使得到了桃花帖又怎樣?沒有真本事,來了也是丟人。”
“你!”何歡的眼睛都紅了。
“何事在那裡喧譁?”禮官聽到了聲音,問。眾人紛紛向發聲的地方看去。
秦歌在坐下時就看到了何歡。今天來的人中,何歡的樣貌非常引人注意,再加上他留了點心思,自然容易發現。
說話的那人從座位上起來跪下道:“請皇上恕罪。是草民見有人一個字都不會寫,忍不住說了幾乎,請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