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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舊疾復發,經太醫診斷不宜再過操勞,思慮過後決定傳位於太子秦嘉佑。念及太子年幼,無力擔負江山重任,在太子成年之前,由攝政王輔政。攝政王一心為國,鞠躬盡瘁,朕感其忠心,特封攝政王為太子之王父,見其如見朕。
“欽賜──”合上聖旨,伍子昂冷然地看著下方一眾傻了的官員。不知是誰揚聲大喊:“臣拜見攝政王殿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緊接著,不少人都跪下大喊:“臣拜見攝政王殿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最能與伍子昂抗衡的林甲子被軟禁了起來,朝中還有誰能改變眼前的狀況?何況其中有大半以上的人早已被伍子昂知會過,不消一會兒,整個大殿就聽到陣陣攝政王千歲的喊聲。同一時間,鳳鳴國君與女貞國君下詔,尊大東朝攝政王伍子昂為攝政王陛下,駐紮在鳳鳴和女貞的大東軍隊衝過邊關長驅直入直奔京城。
這場宮變與歷史上有記載的宮變相比算是最溫和的。幾乎沒有任何血腥與抵抗,伍子昂順順利利地奪了大東的天下。太子還是個孩子,皇上不知去向,朝臣沈默接受,伍子昂在皇上的寶座旁安置了一張純銀的寶座,代天子處理朝政。只不過在坊間,伍子昂從忠臣變成了野心勃勃的jian雄,之前一切的隱忍與溫和為的不過是今日的奪權,奈何皇上的生死不明,那些零星的反抗也被輕易地鎮壓下去了。
文泰十年十二月末,大東與突厥的戰事告捷,查木爾汗和他兒子們的首級被伍子英斬下裝在木匣子裡被人帶回了京城。伍子昂代天子下旨,封伍子英為鎮國大將軍。文泰十一年正月初十,伍子英帶領五百護衛率先從邊關返回京城,伍家的聲望達到了極致,伍家成了大東朝最具權勢的家族。
二月初,秦歌和新皇秦嘉佑被伍子昂護送著回到了宮中,卻沒有住進他的寢宮而是搬到了仁心堂去,連同新皇和鳴王一起。仁心堂外重兵把守,沒有攝政王的手諭,任何人不得進入。大東朝最英明神武的皇上被他最信任的臣子“囚禁”了。而在秦歌回宮的第二天,伍子昂堂而皇之地搬入了宮中,搬入了太上皇居住的仁心堂。對此有微詞的大臣馬上被關入了大牢,凡是對伍子昂不滿的人,不管你是誰,都被抓了起來,家人被軟禁。京城風雲四起,人人自危。
二月末,小皇帝秦嘉佑被他爹抱著坐上了龍椅。因為前一晚他爹向他保證他今天可以不用背書,可以玩一整天,所以儘管他十分厭煩周圍的人來人往、喧鬧嘈雜,他還是保持他孩子應有的無辜和好奇乖乖地完成了登基大典。新皇登基,改國號廣豐,是年廣豐元年。
三月十八,伍子英回到京城,兄弟兩人相見不到一個月,伍子昂再次下旨,封伍子英為鎮國侯任關西大都督。這道聖旨下得諸人是百思不得其解。關西不僅是邊關,也是和突厥相交的重鎮。派伍子英去那裡任大都督,不就是相當於把他貶到邊關去了嗎?伍子昂的這一做法就是孔謖輝等他身邊親近的人都無法理解。伍子華被派去了女貞,這下子伍子英也被趕出了京城,這位“陰險狡詐”的攝政王到底是怎麽想的?
對所有的質疑,伍子昂都假裝沒有聽到。七月初八,伍子昂獨自一人在城郊擺了幾碗酒,送弟弟前去關西。涼亭內,伍子英一手握著柳雙的手,一手舉著酒碗。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他,雖說比以前更話少了,可是卻沈穩了許多,身上也更有了一股子將軍的味道。
“大哥,您一人在京城要注意身子,二弟不孝,姑奶奶就交給大哥了。這碗水酒,二弟敬您,大哥,謝謝您。”說完,伍子英一口乾下。
柳雙的眼圈通紅,面前的這個男人早已沒有了當初令她迷戀的溫柔,而是變得異常冷漠。即使是對著自己的兄弟,他的臉上也沒有往日溫和的笑容了。她時常會糊塗,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不過對現在的她來說,這個男人究竟是怎樣的已與她無關了,她甚至不願去追究他欺瞞她的那件事,她已經找到了她這輩子應該託付終身的人。
伍子昂喝下水酒,淡淡地說:“關西艱苦,雙兒從未吃過什麽苦,你要照顧好她和兩個丫頭。我這輩子是不會給伍家留後了,子華和女貞王情深意重,這輩子也指望不上他了,伍家就看你的了。”
“大哥,你……”伍子英有很多話想問大哥,大哥為何要廢了皇上,為何要做個叛臣,但他明白,大哥不願說的他是問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