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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甲子的手抖得厲害,眼眶欲裂:“皇上……有,有救嗎……”
容念扶起他,說:“有救,但是得慢慢救。此毒非常陰險,在毒發之前根本查不出來,索性皇上服下的不多,容太醫已經給皇上逼出了不少毒,其餘的毒只要慢慢排出來皇上就沒事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明日就開朝了,太師您必須在皇上醒來的這段日子住持大局,穩住朝綱。下官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會救皇上。”
林甲子緊緊握住容念的手,看著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生死未卜的皇上,不停地深呼吸。他是三朝元老,一生經歷過無數的風浪,閉上眼睛,復又睜開,林甲子的眼裡是冷靜。
“容太醫,老臣就把皇上交給你們了,若你們救回了皇上,老臣為你們請功;若你們……你們容氏一族就為皇上陪葬吧。”
容念和容丘跪下;“老太師就放心地交給我們吧。”
“此事不許聲張。”
“下官明白。”
接著,林甲子又交代閻日:“速速把溫總管和孔統領叫回來。”
“奴才已經讓人秘密傳信過去了。”
林甲子繼續道:“你們三人在皇上醒來之前就守在仁心堂,不許讓任何人見到皇上。對外就說皇上身子微恙,必須靜養,有什麽事讓他們來找我。”
“奴才明白。”
“皇上可有給內閣留下旨意?”
“皇上昏迷前有留下手諭,由太師暫時統領內閣,一切由太師做主。”說著,閻日把手諭交給林甲子。一看到皇上熟悉的字跡,林甲子的眼淚險些掉了出來。
忍著悲傷,林甲子凝視了秦歌良久,然後擦乾眼睛裝作無事地大步離開了仁心堂。他一走,容丘和容念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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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針這一段是不是比較熟悉呢?
沈溺:第九十二章
秦歌在施針前作了完全的準備。初六當天雖然已經有風聲傳了出去,但因為還未開朝,所以並未引起什麽動靜。初七開朝,林甲子就在朝堂上宣讀了皇上的聖旨(林甲子私下準備的):聖上微恙,需精心調養,命太師林甲子掌管內閣,處理朝政;內廷侍衛統領孔謖輝掌管內廷安危;京城守備關渡維護京城安寧。在皇上龍體康復之前,趁機作亂者按謀反罪論處,太師可不必上奏,直接懲處。
這道聖旨一下,官員們都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皇上若只是微恙,何以下這樣一道聖旨?這就說明皇上的身體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可皇上究竟怎麽了?
當下就有官員提出了異議,林甲子立刻以擾亂朝堂安寧的罪名把提出異議的官員免了職。林甲子手上可不只有這道聖旨,還有皇上的欽賜的尚方寶劍,誰敢在這個時候亂來就等著被砍頭吧。內廷的近四萬侍衛掌控在孔謖輝的手上,守備軍的最高統領關渡又是伍子昂的至交,手上無兵的朝臣們在林甲子發威後只能乖乖地接受聖旨。
林甲子在皇上登基後才漸漸退出了朝堂,專心理學,但他的餘威仍在。現在他有聖旨又有尚方寶劍,有他出面,就是內閣也不敢把他怎麽樣。不過一天的時間,林甲子就控制了朝堂。清晨從錦陀寺趕回的孔謖輝和副統領李韜派出內廷侍衛把皇上的仁心堂圍了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京城也實行了嚴格的管控,嚴格搜查進出京城的人,天一黑馬上實行宵禁,膽敢在外頭亂晃的不問理由立刻抓進大牢。京城和皇宮都是人心惶惶,這種敏感的時期一個小小的不慎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皇宮內,溫桂跪在皇上的床邊一邊哭一邊給皇上擦身。被急召回來的他根本想不到看到的會是生死未卜的皇上。若不是閻日和孔謖輝在,他當即就要崩潰了。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皇上,溫桂勉強地以總管的身份安排了宮中的內侍們,然後就在仁心堂不出去了。他的堅強是為了皇上,若皇上不在了,他今後怎麽辦。
“孔統領。”屋外傳來容丘的聲音,溫桂朝屏風處看了過去,就見一人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一看到他,溫桂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孔謖輝的下巴上滿是鬍鬚,他面色沈重地走到床邊,問:“皇上的情況如何了?”
溫桂忍著哭聲,搖搖頭,哽咽:“還是,高熱,不退……容太醫給皇上餵了藥,可是沒什麽起色,容太醫說,皇上得自己,撐過去……”
孔謖輝的心直直往下沈,他拍了拍溫桂,道:“下毒的人還未找到,你得忍著。你是總管,不能長時間不露面。把這裡交給閻日,你出去安撫宮裡的人,讓他們知道皇上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