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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霧卻是把草帽甩出了老遠,伍子昂氣得坐了起來:“你究竟是誰?!賴在我這裡做什麽?!我現在無權無勢,幫不了你什麽!”
“王爺竟是如此看輕自己。”子霧冷嘲地說,“王爺當年在鳳鳴是多麽的意氣風發,如今不過是被貶,就變得如此落魄消沈,子霧真是看錯眼了。”
伍子昂眼裡閃過寒光:“你在鳳鳴見過我?”
子霧勾起唇角:“自然是見過,只是王爺並未注意到我罷了。王爺為皇上鞠躬盡瘁,為皇上拿下羌族和鳳鳴,可皇上給王爺的卻是什麽?削王流放,家人遭幽禁,姻親要麽被關,要麽被逐出京城,王爺難道就甘願被如此對待嗎?王爺難道就不恨嗎?”
“你在胡說些什麽!”伍子昂惱怒地站了起來,“你還嫌我不夠倒霉嗎?馬上滾!再讓我聽到你胡言亂語,我不饒你!”
子霧卻毫不懼怕地繼續說:“王爺以為皇上這樣就會放心嗎?除非王爺死了,皇上才會高枕無憂,只要王爺一日還活著,就一日是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王爺別忘了梁州七賢那些王爺一手提拔上來的人。王爺離京之後,那些人不停地上奏請求皇上召回王爺。皇上如今不在京城,大權全部落入林甲子的手裡。王爺落得如此下場,都是林甲子所為。林甲子一直忌憚王爺,現在他手握大權,定會趁機除去王爺,就像他除去安陵王一樣!”
伍子昂的雙眼微眯,射出精光:“你到底是誰?”
子霧面色平靜地說:“我只是想幫王爺的人。”
伍子昂冷笑:“我不認得你,你為何要來幫我?說吧,你有什麽目的?”
子霧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我願意幫王爺奪回王位,重攬大權,而王爺只要幫我尋一個人便是。若王爺願意,子霧定會肝腦塗地;若王爺甘願在此落魄一生,那就當子霧從未來過。”說罷,子霧轉身便離開了。伍子昂沒有去追,而是看著他走遠,直至不見。
伍子昂走到河邊撿起草帽,彈了彈上面的塵土,重新戴上。眼裡划過一道精光,他返回了屋內,關上了門。
當晚,一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伍子昂的住處,伍子昂沒有點燭火,在黑暗中問:“安陵王的兩個兒子現在何處?”
閻泯低聲說:“太師查出安陵王的長子意欲謀反,太師已經暗中處死了他。安陵王的次子秦楠並未參與,據屬下所知,太師並未處死他,只是把他關押了起來,具體在哪裡屬下不得而知。”
伍子昂一聽便明白了,說:“那個子霧來找我為的定是為了秦楠。你馬上傳消息回去,讓他們查出太師把秦楠關在了哪裡。還有,讓他們動作快點,布置了兩年,也該出手了。”
“屬下明白。”
“皇上那邊可有消息過來?”
閻泯停了一下,說:“中秋節前有刺客行刺皇上,皇上似乎受了傷……”
“什麽?!皇上受傷了?!”伍子昂瞬間失了冷靜。
閻泯趕緊說:“據說那天皇上是被閻日抱回寢宮的,之後的幾天皇上都未露面,修養了好幾日。不過送信的人說皇上該是輕傷,中秋那天還跟鳴王一起賞月來著。”
閻泯的話並未讓伍子昂放下心來,他捂著胸口說:“給閻日送消息,告訴他必須保護好皇上的安危,若皇上掉了一根頭髮,我唯他是問!”
“是!”
伍子昂的眼裡寒光凜凜:“刺客的事與子霧脫不了干係,讓他們找到秦楠後把他帶出來,關到閻羅殿去。”
“是。”
“明日我給皇上寫封信,你讓傳信的人給皇上帶過去。務必小心。”
“屬下明白。”
和閻泯商議了半天,在閻泯走後,伍子昂躺在床上眉心緊擰。他得勸秦歌回京去,若是子霧一個人,他沒那麽大的能耐養那麽多刺客,他的背後一定還有人。子霧說曾在鳳鳴見過他……伍子昂仔細回想,許久之後,他暗道:難道是他?
伍子昂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輕輕擊掌,一名小鬼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低聲說:“告訴閻泯,子霧很可能就是張清則!謹防突厥。”
小鬼沒有出聲,只是瞬間沒了身影。
伍子昂的面色格外凝重,三弟子華現就在突厥。若子霧背後的勢力便是突厥的話,那三弟的處境不就異常危險了嗎?不行!這件事一定要儘快告訴秦歌!
連著四天,子霧都沒有出現,伍子昂也沒有讓人去找他,他相信子霧一定還回來。他繼續躺在水邊曬太陽,繼續在身邊擺一根竹竿。越勒耶有派人來約他去府上喝酒,伍子昂以身子不適為由推了,很是給人一種心情極度憂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