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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木搖頭,低聲道:“王爺,皇上身邊現在只有奴才幾人伺候。奴才知道您是怪閻公公,你不僅怪他,您也怪我。”
“我是怪你們!”伍子昂不客氣地說,“你是鳳鳴王的人,我不會動你。但他,我絕不輕饒!”
申木走過去跪下,抬頭平靜地看著伍子昂,說:“王爺,奴才知道您是擔心王爺,您是怪我們瞞著您。這件事閻公公和奴才也做好了被王爺責罰的準備。只是王爺要罰也得等到皇上生下孩子之後啊。皇上身邊伺候的人不多,您打死了閻公公,就少一個人伺候皇上。這兩個月,奴才們都幾乎是不合眼的伺候皇上,可即便是這樣,仍是會有疏忽的地方。等皇上生產之後,更需要人仔細伺候,王爺再氣也不能拿皇上的身子開玩笑啊。”
“你在威脅本王?”
被貶,不過是給外人看。此時的伍子昂是申木從未見過的。
申木躬身磕了一個頭,說:“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擔心皇上。皇上日日思念王爺,王爺您終於回來了,難道不想去看看皇上嗎?”
伍子昂緊握的拳頭鬆開,又更緊地握住。
這時候,溫桂也進來了,擔心地看了眼垂著頭的閻日,他也跪了下來:“王爺,奴才不是想給閻日求情,只是這件事閻日也是不得已。皇上調理的時候王爺在去鳳鳴的路上,皇上調理之後一直病著,閻日看著皇上受了那麽大的罪,實在不忍再做出讓皇上不悅的事,傷了皇上的身子。那陣子容太醫也說了皇上絕對不能動氣,必須安心靜養。”
伍子昂低吼:“他不得以!那我從鳳鳴回來的時候他為何不告訴我!”
溫桂眼裡有了淚,說:“王爺,您了解皇上,皇上一心要您的孩子,奴才們能攔得住嗎?只要調理了身子,又服下鳳丹,皇上就一定會有孕。鳳鳴王在信上說王爺的勢頭太沖了,定會引來禍患,提醒皇上找個機會讓王爺遠離京城。一是避風頭,二也是讓王爺緩緩。皇上讓王爺去女貞是為了支開王爺,但也是讓王爺出去避禍。若王爺知道皇上有孕了,一定不會離開。奴才們並不知此事,是鳴王殿下看了鳳鳴王給皇上的遺信時才告訴奴才們的。”
溫桂哭出了聲:“王爺,是奴才們沒用。奴才勸不了皇上,這件事不只是閻日的錯,奴才也有錯。奴才得不到皇上的信任,連皇上有了身孕奴才都不知道,險些害了皇上。”
伍子昂一拳砸在案桌上:“你們何錯之有?!錯的都是我!”
“你是在怪朕嗎?”一道根本不該出現在此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那人穿著純白色的絲質裡衣,一手扶著腰,一手搭著何歡的手緩緩走了進來,在床上的另一端坐下,與伍子昂隔著一張案桌。閻日、申木和溫桂一個激靈站了起來。閻日趕緊擦擦嘴角的血,生怕沖了皇上。
而伍子昂在看到那人時已經完全呆住了,他呆呆地看著那人豐腴了許多的身子,呆呆地看著那人在絲綢下分外明顯的高高隆起的腹部。所有的怒火在見到這人的第一眼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他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這人,唯一能聽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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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路由今天出問題,還以為更不了了,幸好
(17鮮幣)沈溺:第一百二十四章
申木推了推溫桂,回過神的溫桂趕緊扶著閻日退下了,申木則拉過一臉吃驚地盯著伍子昂的何歡離開了此處。
雙手抱著肚子,秦歌沒有看伍子昂,垂眸問:“是哪個多嘴的告訴你的?”子昂可會覺得這樣的他很怪,很醜?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伍子昂舔了舔乾裂的唇,失神地站了起來。
得不到回應,秦歌遲疑了片刻後扭頭看去,就見伍子昂呈痴傻狀地緩緩挪到了自己的跟前,怔怔地盯著他的肚子。秦歌從未設想過自己的這個模樣在伍子昂的面前出現,在他的計劃中,他會等孩子出生後再讓這人知道。比赤裸地站在這人面前還叫他為難百倍,秦歌雙手捂住肚子,不願伍子昂看到他現在的這副樣子。
中邪般握住秦歌的雙手,伍子昂用力拉開,然後緩緩地跪在秦歌的腳邊。呆看了許久,久到耳膜都要被心跳聲震裂了,伍子昂這才抬起發抖的雙手,如碰觸一件千年易碎的珍寶般,慢慢地、輕輕地放在了秦歌的肚子上。滿是血絲的雙眼在摸到肚子的那一瞬間被淚水浸濕。伍子昂不得不閉起眼睛,壓下心中的翻騰。
秦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說些什麽,這個時候,他也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他選擇了安靜的沈默。他只是深深地凝視著伍子昂,注意著他神色間任何一點輕微的變化。剛剛肚子悶疼了一下,驚醒了他,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這是不尋常的,所以他下了床走了出來,然後聽到了一人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