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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忙著的時候,伍子昂卻很過分地格外悠哉。年節將近,秦歌這陣子都會上朝。雖然他讓伍子昂過了年節再正式參與朝政,但伍子昂出來第三日就早早地跑到朝堂上站著去了。把無數道不滿的眼神擋在自己的厚臉皮外,等朝議結束了,他又屁顛屁顛地跟在皇上身後很自覺地跑到東暖閣站著,把自己當成了內閣的一份子,恨得幾位大臣們牙痒痒,可皇上的默許讓他們又不敢多言。
這日待內閣的大臣們離去後,伍子昂又以有事向皇上稟奏單獨留了下來。門帘一放下,他就嘿笑兩聲走到皇上身邊坐下了。秦歌嘴角含笑,挑挑眉,等著這人解釋。
伍子昂乾笑兩聲,道:“還有五六天就過年了,不能讓皇上過年前還生氣吧。”
“哦?此話怎講?”秦歌轉動手中的茶碗。
伍子昂jian笑道:“諸位大人們急著想參我,可我就在他們跟前,他們又不好參。皇上忙了一年,也該歇歇樂樂,那些煩心的事還是讓大人們分憂好了。”
“所以梁王就整日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朕身後?”知道這人是想逗自己高興,秦歌沒有讓伍子昂失望地淡淡笑了。
伍子昂笑出聲:“皇上說什麽便是什麽。”
“你倒是越來越無賴了。”喝了一口茶,秦歌狀似無意地問,“柳大人已經忙活婚事了,你準備何時下聘?”
伍子昂的笑淡了許多,道:“等過了年吧。皇上,要不要出宮走走?”
“出宮?”秦歌有些吃驚,一到冬天他的手腳就冰冷,這人大多都是勸他呆在屋裡不要出去,讓他在寒冬臘月天出宮可是頭一遭。
伍子昂點點頭,好似要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湊過來小聲說:“京城有一處地方,飯菜做得絕對不比宮裡的廚子差,我想帶皇上去嘗嘗鮮。我已經打點好了,絕對不會讓皇上凍著。”
秦歌挑眉:“那朕若是不去,豈不是會負了梁王的美意?”
哪知伍子昂很認真地點了下頭:“會。”
這潑皮。若是旁人,他定會龍顏大怒,可對著這人,他卻怎麽著都覺得心裡頭泛甜。看著那雙等著自己回答的、認真的雙眸,秦歌差點陷在那雙眸子裡。垂眸看著茶碗,假裝考慮,秦歌定定神:“那朕就去瞧瞧梁王極力推舉之處,若是那裡做得菜不如宮裡的廚子……”
“皇上只管罰我便是。”伍子昂迫不及待地說,看他笑得自信,秦歌倒也有了些好奇。
以身子不適為由下旨今日不見人,秦歌換了衣裳,跟著伍子昂悄悄出了宮。他沒有帶什麽人,只帶了溫桂和孔謖輝。孔謖輝曾是江湖草莽,在伍子昂還未做梁王時,有一回他與秦歌微服出京,遇上了被人下藥毒害的孔謖輝。那時候孔謖輝深受重傷,身後還有追殺他的人。伍子昂最見不得這種事,當下救了孔謖輝。為了報答兩人的救命之恩,孔謖輝這個江湖獨孤甘願要做伍子昂的家奴,後來伍子昂見他武藝不凡,和秦歌商量之後,就讓他留在秦歌身邊保護。書香門第論壇
孔謖輝沒想到救他的人會是當今聖上和梁王世子,不過詫異歸詫異,他還是留在了皇上身邊做一個普通的侍衛。他這人不多言,因為出身草莽,也看不慣那些諂媚之事,即使是在宮裡,在皇上身邊,他也獨來獨往,不與人攀交情。在伍子昂去了梁州之後,秦歌身邊沒有什麽可信之人,觀察了一陣子,他就把孔謖輝提成了內廷侍衛統領。一開始有人不服,不過在孔謖輝三兩招就把他們打趴下後,也沒有人敢明著不服了。
雖是內廷侍衛統領,不過秦歌也不是真就把內廷侍衛交給了他,而是交給了副統領李韜。李韜曾是伍子昂的部下,在他離京時,他把李韜留在了皇上身邊。孔謖輝雖是正統領,不過更像是皇上的專屬護衛,只負責皇上的安危,其他事他一概不管。他的侍衛統領之職也不過是讓他能名正言順地隨侍在皇上身邊,畢竟在宮裡,身份很重要。
李韜的武功不及孔謖輝,但治下極嚴,人也非常嚴謹。所以內廷交給這兩個人,伍子昂十分放心,也才能安心地前往梁州。不然皇上身邊沒有個放心的人,他是如何也不會去梁州當王的。他也不擔心李韜心裡有想法,他能留在皇上身邊的人自然是絕對的忠心不二。這三年下來,李韜和孔謖輝各司其職,李韜不會因為自己手掌實權而對孔謖輝不敬;孔謖輝也不會因為自己是皇上的親隨而擺出架子。兩人都清楚他們的職責是什麽,做好分內的事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