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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桂一骨碌爬起來,擦擦眼角的淚笑嘻嘻地說:“奴才這就去傳旨。能在皇上的別院裡擺滿月酒,王爺的面子就更大了。”

    秦歌勾了勾唇角,沒有說什麽,溫桂腳步仍然發軟地退了出去傳旨。拿起那封信重新細看了一遍,秦歌的腦袋陣陣發暈。他都不知道自己這十幾天是怎麽堅持過來的,他甚至不敢想若子昂出了事,他會怎麽做。

    ※

    伍子昂的受傷是大東對鳳鳴一戰中的意外,伍子昂沒有性命之憂的消息隨著秦歌對伍子昂次女的封賞又一次悄然地改變了朝堂上的局勢。太師林甲子的沈默令反對派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提出什麽趁機削王之事。在朝為官講的就是察言觀色,皇上擺明了要重用伍子昂,自然不會有人不怕死的去撫皇上的逆鱗。這並不是說大東沒有清官,伍子昂並不是jian臣,也不曾殘害過忠良,他唯一令人詬病的地方就是太受皇上的寵愛。

    時間進入十二月,這兩個月秦歌對朝中的大臣做了一次小範圍的調整。把一些在百姓中口碑不佳的官員撤了職,換上了在詠春宴中表現出色的士子。與伍子昂交好的梁州七賢被秦歌安排在了一些較為重要的位置上,不過仍在四品之下。秦歌沒有做得太過明顯,內閣大臣們的門生們也受到了提拔,因此秦歌的這次做法並沒有在朝中引起太大的波動。  

    就在秦歌調整官員的時候,孔謖輝率領的三千內廷侍衛風塵僕僕地趕到了鳳鳴國都。一見到他,伍子昂的第一句話就是:“皇上怎麽了?!你怎麽來了!”

    孔謖輝很平靜地在伍子昂面前坐下,給自己斟了杯茶,慢條斯理地邊喝邊道:“王爺受了重傷,皇上怎可能心安。我這次來就是奉旨護送王爺回京的。”

    伍子昂的下巴上滿是鬍鬚,雙頰也凹了下去,眼底是青黑,儼然一副落魄的模樣,渾身上下看不出一丁點抓到何愁和何樂的喜悅,反而很是焦急。

    “你別跟我磨蹭!皇上怎麽了?!”伍子昂從孔謖輝手裡搶過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若他可以噴火的話,孔謖輝的臉絕對會被燒焦。

    “王爺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麽?我知道的不會比王爺您多。”孔謖輝向後退了退,避開伍子昂的怒火。

    伍子昂煩躁地抹了把臉,壓低聲音問:“皇上是不是中毒了?查出是誰幹的沒有?”

    孔謖輝毫不驚訝伍子昂已經得到了消息,仍是那句:“我知道的不會比王爺多。皇上中毒的時候我不在跟前,當時只有閻日和容太醫在。”說著,他湊了過去,“皇上不放心你的傷,派容太醫隨我一同前來。”  

    伍子昂的眼睛眯了起來,掩住眸中的寒光。上個月他才收到閻渙的密信,說秦歌在年初中了毒,養了足足半年多才得以康復,他竟然在年末才知道此事!就算鳳鳴距離京城遙遠,他也應該在兩個月後就收到閻羅殿的消息,而不是等到現在!

    孔謖輝沒有說出他對皇上中毒一事的疑慮,轉而問道:“王爺,您的傷如何了?”他能感覺到皇上有事防著他和溫桂,不是不願意告訴他,而是顧忌著他們與伍子昂的關係,也因此,為了得到皇上徹底的信任,探出事情的真相,他選擇了隱瞞。

    “早就好了,都是他們小題大做,根本就不該把我受傷的消息送回京的。”想到此事伍子昂就萬分氣悶,但他更氣悶的是,“閻日這一年如何?皇上中毒的事他為何沒有告訴我?還有你。”語氣中滿是責備。

    孔謖輝撇撇嘴角,頗為無奈地說:“皇上對我們下了封口令,誰敢把皇上中毒的消息告訴你,誰就得腦袋搬家。而且就算我們不說,王爺不也知道了嗎?”

    伍子昂冷著臉道:“皇上自然是不想我分心,但閻日是我的手下,你是我的好友,出了這麽大的事為何不馬上告訴我?這是臉面問題,我一離開京城就成了聾子瞎子,對京中之事毫無所知,說出去我這雙王還有什麽臉面可在?”  

    孔謖輝揶揄道:“王爺的臉面是重要,可小的命更重要的啊。再者說,王爺您也好,我也罷,都不過是皇上的手下,皇上讓我往東我哪裡敢往西,更何況皇上還拿溫桂要挾我,我也只能聽命行事了。想必閻日那頭的壓力更大,他若敢多說一個字,我估計皇上會直接閹了他。男人的‘兄弟’絕對比王爺的臉面重要。”

    “你!”伍子昂被氣得臉發青,這叫什麽兄弟!

    “呵呵……”孔謖輝也不好太過分,安撫道,“你也別太氣了。皇上讓閻日給何歡安排一個貼身侍衛,何歡把閻渙安排了過去,皇上並不清楚閻渙的身份,只當他是閻羅殿的人。閻日這麽做王爺應該明白他的意思才是。皇上生病的那半年,閻日幾乎是寸步不離。是我不讓閻渙給你送消息的,那個時候皇上的情況很不好,也沒有查出是誰做的,你在鳳鳴又是最緊張的時候,要怪你就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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