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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貴妃坐了起來,聲音沉下:「什麼蹊蹺?」

    伊重人沒有直說,只道:「從越王回京到他起兵,處處透著蹊蹺。越王能在滬安衛和御親衛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本就奇怪,而這剛一出事,皇上就遷怒到了娘娘和太子身上,娘娘何不好好想想?」

    茹貴妃的雙眼大睜,她把這件事的前前後後仔仔細細想了一番,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有人要害本宮和太子!」

    伊重人冷冷地說:「司使大人是娘娘的親爹,奴才又是娘娘信任之人,奴才一死,娘娘和殿下就少了滬安衛這一塊庇護。現在司使大人自身難保,奴才一死,誰的好處最大?」

    茹貴妃怒極:「張忠這老不死,竟然敢把主意動到本宮的頭上!他好大的膽子!」

    「奴才什麼都沒說。」伊重人的神色更冷了幾分,「不過奴才從來不是任人宰割之人,娘娘應該最清楚才是。」

    「敢動你,就是跟本宮過不去!重人,本宮心裡只有你配得上滬安衛督公一職。本宮絕不輕饒張忠!」

    茹貴妃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又能擁有皇上唯一的血脈,其心機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

    出了這麼大的事,她這個寵妃被皇上遷怒,而張忠給皇上找來的那個賤婢卻能安撫皇上,就連他爹進宮見皇上都得通過那個賤婢。只不過眨眼間,她就在皇上的面前失了寵,張忠這步棋真是高明。  

    伊重人雖然是張忠的心腹,但論起來,張忠對伊重人的信任還不如對劉裕的,指不定劉裕的背叛也是張忠的一招障眼法。茹貴妃似乎看到了張忠的屠刀已經舉在了她和太子的面前,她只覺得背後一陣發冷。

    「本宮馬上派人請父親過來!」

    「不可。」

    茹貴妃不解:「為何不可?現在能和滬安衛抗衡的只有御親衛。」

    伊重人只說了一句話就讓茹貴妃打消了這個念頭。「娘娘打算在太子登基之後還要處處倚仗司使大人嗎?」

    茹貴妃的心頓時漏跳一拍。

    她比誰都清楚,娘家的權勢對她來說是一把雙刃劍。她是貴妃,但很多事都需要依靠父親。太子現在還小倒沒什麼,等太子日後登基,她榮升為太后,若那時候還要處處依賴父親,她和太子就會和傀儡沒有兩樣了。

    「娘娘,當斷不斷,必受其害。」

    茹貴妃的臉上浮現狠厲和陰鷙。

    她是貴妃,將來的太后,凡是阻礙她的人,都是她的敵人,哪怕對方是她的至親!

    「重人,你說本宮現在要怎麼做?」

    「我們就做那漁翁。」  

    茹貴妃的眼睛一亮,然後陰險地笑了。

    ※※※

    琴妃果然安撫住了嘉政帝,孫季禹見到了皇上。按照伊重人所說,孫季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這件事重新解釋了一遍。

    他們頂多是有些操之過急,但不管是世子失蹤還是王妃自殺,其實都與他們無關。

    孫季禹前前後後的給皇上分析了一遍,結論就是不管皇上怎麼安撫越王,哪怕沒有這件事,越王肯定也會反。

    越王這次以「清君側」的名義起兵,聽上去大義凜然,其實有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歹心。

    更何況,皇上只有太子一個兒子,若越王殺了太子,那皇位自然還是落在越王的手裡。與其這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以越王的孩子為人質或者直接殺了。

    嘉政帝聽了孫季禹的一番話,覺得有點道理,琴妃又在一旁適時的勸說,嘉政帝越想越覺得他這個弟弟心思歹毒,之前對張忠和孫季禹的厭恨,馬上就變成了對親弟弟的仇視。果然在皇位的面前,親情什麼的都是假的。

    「奴才為了皇上的江山盡心盡力,難免會得罪一些人,那些人個個見風使舵,趁機陷害奴才。奴才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表,若不是越王確實有謀反之心,奴才怎敢誣陷越王?」  

    嘉政帝的臉色異常的難看,問:「那個孩子呢?」

    「在伊重人那裡,奴才和張忠商量之後覺得放在他那裡會比較安全。伊重人武功高強,府里的人功夫都不弱,若放在宮裡,難保不會被人偷偷調換了。只要讓越王知道孩子在皇上的手裡即可,越王是要孩子還是要皇位也可一清二楚。」

    嘉政帝滿意地點點頭:「那就放在伊重人那裡吧。御親衛和滬安衛這次要配合大軍擊退越王,朕已經對他徹底寒了心。以朕的名義發出詔書,舉天下之力共拿反賊。」

    「是。」

    孫季禹的心裡大大地鬆了口氣,並滿意地笑了。

    伊重人果然是一個足智多謀的人,不過這樣的人留在張忠身邊對自己卻是個禍害。等事情結束後,一定要找個機會除掉伊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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