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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之上也還有個下,若這件事處理不好,皇上會不再信任他們,他們的榮華富貴就危險了。
「你們天天跟朕說越王要謀反謀反,儘是些捕風捉影的事!現在不僅沒拿出實證,還給朕捅出這麼大的婁子!七十萬!越王手上有七十萬大軍!你們說怎麼辦!你們給朕說怎麼辦!」
張忠和孫季禹噤若寒蟬,他們還從未見過皇上如此震怒過。
嘉政帝慌了。
本來他就不是太想動自己的這個弟弟,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何況對方手上還握有重兵。但張忠和孫季禹說越王有謀反之心,越王手下的幾名部將不止一次表現出對他的不滿,他才下令捉拿越王,也因此要張忠拿到越王謀反的鐵證以堵眾口。
現在可好,不僅人跑了,還造反了!越王手裡擁有南楚國最強的兵力,這一個弄不好,他這個皇帝也別想做了!
氣得手指都發抖的嘉政帝指著張忠和孫季禹罵道:「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安撫越王!馬上安撫越王!厚葬越王的兩位王妃,馬上派人去找越王世子。越王的小兒呢?」
張忠一陣冷汗,支吾:「在、在伊重人那裡,不知被他送到哪去了。」他已經拿那個孩子做藥引了,哪裡敢說在自己的手上。
「馬上命伊重人把孩子送到宮裡來!」
「伊重人追拿越王,還未回京……」
「讓他立刻回京!」
「是。」
嘉政帝雖然是個昏君,但畢竟也是皇帝,頭腦還是有一點的。他命令張忠和孫季禹安撫越王,又馬上召集武將進宮調兵做準備。
嘉政帝這回沒留張忠和孫季禹議事,把他們趕了出去,顯然被氣得不輕。兩人灰溜溜地返回府中召集手下商量對策,這件事處理不好,他們絕對陰溝裡翻船。
嘉政帝是真被氣壞了,不僅把張忠和孫季禹臭罵了一頓,還到茹貴妃的寢宮把茹貴妃訓斥了一頓,連帶著把太子也訓斥了一頓。
訓斥完了,嘉政帝一甩龍袖帶著滿腹的怒火離開,被罵哭的茹貴妃把寢宮砸了個稀爛,這真是無妄之災。
被遷怒的茹貴妃馬上命人去給伊重人送信,讓他速速回京——這個時候,茹貴妃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父親。
宮中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不僅宮裡,整個南楚國都緊張了。
越王留下五萬兵馬駐守夷東,以防邊境失守,他帶著六十五萬大軍兵分五路,分別由黃悍、許百才、賀甲、阮刑天和他各帶一路兵馬直指京城。
不過半個月,大軍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抵抗。早就失去民心的嘉政帝和惡黨們到了自食惡果的時候,不過為了自己的龍座和榮華富貴,他們自然不會束手就擒。
※※※
看著手裡的一封封京城急信,伊重人神色淡然地交給啞巴,啞巴拿到桌前對著油燈直接點了。
伊重人靠在床頭,半躺在床上,臉上仍帶著妝,不過因為他受了傷,更顯蒼白。出了玉城關,伊重人就直接進了城,毫不掩飾自己的蹤跡,因此滬安衛和茹貴妃的人很容易就找到了他。
「明天一早往京城趕,我不想還沒回京就遇到越王的人馬。」
啞巴擰眉,伊重人略顯虛弱地說:「越王起兵,我們回京再幫他做一件事。若這樣他還拿不下這天下,那他就真是一個懦夫蠢貨了。」
啞巴走到床邊在伊重人耳邊小聲說:「你肩膀的傷很重,不宜趕路。」
伊重人沉重地呼吸了一下,低聲回道:「我怕回去晚了,那個孩子就死了。」
啞巴抿了抿嘴,不說話了。
※※※
第二天一早,伊重人和啞巴帶著前來接應他的三百滬安衛士兵趕回京城。
伊重人有傷在身,路上怎麼都會有些耽擱,二十天後,伊重人終於回到了京城。而越王的人馬此時卻勢如破竹,邊關的幾個城鎮要塞幾乎沒做任何抵抗就歸順了越王。
嘉政帝這回親擬聖旨,先是打出同胞兄弟的情誼,然後說自己誤聽小人的讒言冤枉了皇弟。
他將厚葬兩位王妃,世子也已找到,和幼子一起被送到了宮裡,他會確保兩個孩子的安全,也會懲罰那些污衊皇弟的jian佞之臣。
嘉政帝的這道聖旨一出,哪怕是不敏感的人也嗅出了幾分異常。
小人……jian佞……明眼人都知道會是誰在皇上面前冤枉越王。皇上要懲罰污衊越王的jian佞之臣,那不就是拿張忠和孫季禹開刀了嗎?
對這兩人恨之入骨的朝堂官員們立刻聯手上書皇上,列舉張忠和孫季禹的種種惡行,懇請皇上嚴懲這兩人及其手下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