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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飛揚面無表情,不知是聽沒聽進去。信雲深也知袁康壽說的是自家師兄,扭頭看了看他,心裡為楚飛揚惋惜不已。
袁康壽接著道:“那麽,此次比武正式開始……”
“何必那麽麻煩。”袁康壽話音未落,突然被一道陰邪又輕浮的聲音打斷。那聲音似是經深厚內力催動發出,環繞在諾大的場地上,辯不清來處。各門各派都警覺起來,戒備四顧。猛然間一道黑色身影直衝台上。眾人眼前一花,那道影子已與袁康壽纏鬥在一起,頃刻間兩條人影便分了開來,而那把斷劍已經被那黑衣人奪去。
“半把生鏽的鐵劍而已,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爭的。”那人把手中的劍掂了掂,滿面不屑道。
袁康壽在全武林人的面前被人輕巧巧地將盟主信物奪去,面上自然下不來,黑著一張臉怒視著那不速之客,但胸口那陣陣翻湧的氣血卻讓他無法立刻再次出手。雖然剛才也是一時不查疏忽大意了,但剛一交手他便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功力遠在他之上。
“大膽狂徒,竟敢在這武林大會上作亂!還不快將盟主信物奉還。否則,休怪老夫對你不客氣!”信白本是急躁性子,此時已是一躍而起上了高台,手持長劍,大聲怒喝道。
那男人嗤笑一聲,道:“放心,我對這半塊爛鐵一點興趣也無。只不過有人撓心撓肝地想要,便是那天上的月亮,我也不得不想辦法摘下來給他。”說著似笑非笑地撇了台下的楚飛揚一眼。
楚飛揚仍舊坐著,面上不動聲色,按住椅子扶手的雙手卻緊握起來。青狼,為什麽他會……
又是一陣風起,另一個矯健身影凌空飛過眾人,落在高台之上。這一次,楚飛揚卻再也坐不住了。
那人在青狼身後站定,對台下突然騷動起來的人群掃視一眼。楚飛揚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卻無法讓那視線在他身上稍作停留。
好啊,假裝不認識你男人嗎?!楚飛揚暗暗地咬牙切齒。那衣服還是我買的,那輕功也是我教的……
正想著,突然間信白猛地轉頭看向他。楚飛揚對上信白怒氣衝天的眼神,迷惑了片刻後才明白過來。師父見過君書影,再加上那輕功步法,我認得,師父自然也認得。楚飛揚心下哀嘆一聲,不敢再看信白,反正信白也不會這時過來跟他為難。楚飛揚仍立在原處靜待著,看那君書影到底想要玩些什麽花樣。
“他是……他是那邪教的教主!”人群中突然暴出一聲大喝,眾人頓時吵嚷起來,四處響起拔出武器的聲音,陽光經那些鋒利武器的表面反射出去,冷冷的寒光在君書影身上閃動著。
君書影對台下的騷亂不屑一顧,只從青狼手中拿過斷劍,放在手裡把玩著,輕笑一聲道:“諸位,在下心儀這中原武林盟主之位已久。今日,”君書影說著看向袁康壽,依舊笑道:“在下便代這位老人家接下這副重擔,讓老人家可以安享晚年。若有不服者……”他輕蔑地看了台下眾人一眼,聲音一冷道:“殺無赧!”話音未落,便聽得鏘得幾聲,君書影手中的斷劍已是斷裂成了好幾截,掉在地上。
“這種東西,不需要了。”君書影道。
“混帳東西!你竟敢……”信白怒喝一聲,揮劍攻了上去。其餘各大門派的人也如收到指示一般,全都不再觀望,一擁而上。
楚飛揚看著台上與信白等人纏鬥的君書影,心下有些擔心,正想對策時,突然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怪異香味,胸中一窒,楚飛揚暗道不好。想要運氣時,卻只覺身子一軟,竟然跌倒下去。眼前的暈眩過後,楚飛揚抬眼望去,只見滿場的人都已經癱倒在地,痛苦在哼哼唧唧著。
君書影和青狼仍舊立在高台上,冷笑著看著腳下軟倒的眾人。楚飛揚疑惑地看向君書影,卻只得他一閃而過的目光,心下一悶,只覺喉頭一甜,忙摒氣凝神,壓下心中翻湧而起的一股氣。
身後的大門突然大大地敞開,一群黑衣人魚貫而入,在君書影和青狼身邊站定,恭敬地低首列隊。有一個人落在最後,他面上帶笑,慢慢地走向君書影。
信雲深睜大了雙眼看著他,看他慢慢走到自己身邊,又慢慢越過他,沒有看他一眼。信雲深抬手想要抓住他,無力的手指卻只滑過他衣角的布料。
“為什麽……”信雲深看著那纖細修長的背影,眼中凝結起一層水霧。
高放回過身來,走回信雲深面前蹲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低聲笑道:“死小孩,我投懷送抱你不要,別以為我就非你不可了。想要我的男人多的是。”說著起身離開,走到君書影身後站定。信雲深愣愣地看著他,待回過神來之後,一種不明的情緒夾雜著委屈一股腦兒地翻了上來,他咬住嘴唇使勁地向前爬了兩步,卻只讓力氣流失得更快,最後只能軟軟地趴在地上,不甘心地看著不遠處的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