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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君書影醒來時,正和楚飛揚一起衣衫凌亂地倒在床上。他抬起頭,便對上楚飛揚含笑的眼睛。
“早啊。”楚飛揚笑道。
“……早。”君書影剛說了一個字,楚飛揚突然一個翻身壓住他,溫和笑著的臉越來越近,他伸出舌頭輕輕掃過君書影的唇間。君書影皺了皺眉頭,扭頭閃開。
楚飛揚輕嘆口氣,起身整理衣衫,回頭笑道:“今天大年初一,你要不要出去走走看看,外面很熱鬧的。”
君書影眉頭微皺,搖了搖頭。楚飛揚看他髮絲稍亂,臉上帶著些冬日晨起的暖色,心裡又是一陣輕輕的癢,面上卻不能顯露,心裡暗苦。索性貼上前去耍起了無賴。
“親一下,就一下。”楚飛揚用鼻尖去蹭君書影高挺的鼻樑。君書影推開他要起身,楚飛揚笑著把他壓下去:“不給親就不教你武功。”
君書影頓住,恨恨地瞪向楚飛揚。楚飛揚挑起修長的眉毛任他看。他也不想拿武功這種東西當成逗貓的紅線釣住君書影,可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什麽是君書影在乎的。
君書影切齒著低聲道:“無恥之徒。”
楚飛揚輕笑道:“客氣客氣。”說著又湊過臉去。君書影一副想推開他又不敢使力的樣子,看得楚飛揚內心暗笑。
“君教主如此欲拒還贏,可口誘人。在下就不客氣了。”說著按下君書影兇惡地吻了下去。
唇齒交纏的濡濕曖昧的聲音和偶爾的低吟充滿了微微清冷的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君書影一直黑著一張臉,對楚飛揚視而不見。楚飛揚知道那天早上調笑得有些過分,也便老老實實不再去找君書影麻煩。
高放仍舊沒有回來。楚飛揚不知道他要采什麽藥,非要在這樣的大雪紛飛的冰冷天氣出去。想想高放並沒有武功,在這樣的天氣遇到什麽麻煩,也不知要如何應對。
楚飛揚向君書影說明他的憂慮,卻只得君書影不咸不淡的一句多管閒事,不禁也自覺無趣。
轉眼到了正月初十,雪早就停了,地上本是潔白晶瑩的積雪早已化入泥水,骯髒不堪。楚飛揚已是整兩天被君書影拒之門外,真正感覺如隔三秋又三秋。打定了主意這一次絕對不顧君書影的意願,就算是來強的──也要見他一面。即使不說話,只是坐在他旁邊,靜靜看著他的臉也好。
楚飛揚踱到君書影的門前,伸出手,稍一遲疑,輕輕敲了下。
無人應聲。
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楚飛揚輕輕一推,木門應聲而開。
人去房空。
楚飛揚氣急敗壞地在房內亂翻了一通。這裡同之前似乎並沒有很大不同,但卻少了生氣。
他走了。楚飛揚稍帶茫然地坐在椅上。他逃走了,居然真的讓君書影從他手中逃走了。
楚飛揚握緊了拳頭。他還沾沾自喜於君書影不著痕跡的軟化和順從,以為那是他的苦心終於有了結果。卻原來一切只不過是讓他放鬆警惕的手段。
他學有所成了。楚飛揚身上再沒有什麽對他有價值的東西了。所以他毫無留戀地走了。
君書影,你厲害。你偽裝得真好,偽裝得太好了。楚飛揚握緊的指節中發出清脆的聲音,拳下的桌面慢慢凹了下去。
楚飛揚不抱什麽希望地招來了追蹤尋跡的黃鳥,果然它也尋不到君書影的蹤跡。數日前離去的高放,楚飛揚現在,終於猜到他那麽十萬火急要采的是什麽藥。
楚飛仰面躺在君書影的床鋪上,冰冷的氣息,一如在這裡居住了數月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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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氣氛還未散去,斷劍山莊的里里外外卻熱熱鬧鬧熙熙攘攘,中原各大門派都在浩浩蕩蕩趕赴此處。這裡,便是象徵整個中原武林權勢的所在之地,歷任武林盟主接下盟主重擔的同時,也接管下這廣闊威嚴的斷劍山莊。
距武林大會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各大門派已陸陸續續趕來。楚飛揚頭戴斗笠,隱藏在山莊外一棵大樹上。這裡是進入山莊的必經之地。楚飛揚叼著細草,閒倚在樹幹上,注視著腳下來來往往的武林人士。
許多人都是他的故交。看到他們,楚飛揚不禁有些唏噓。他本該也是意氣風發來赴這場武林大會,取那盟主寶座也不過是如探囊取物般簡單。但他的大好前程全因那一個不識好歹的君書影葬送。不把君書影抓出來,怎會甘心。
楚飛揚現在絲毫沒有君書影的線索。不過他並不擔心。君書影的心思很好猜,依他那一根筋只想追權逐勢的執著,如今逃離,只有兩個地方好去,一個是蒼狼山天一教,一個便是這斷劍山莊。楚飛揚能清楚記得君書影的一舉一動每一個表情,自然也記得他在別院時曾讀過關於中原的書。如今他便做守株的農人,等那隻遲鈍又無情的兔子自己撞上木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