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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雲深回到院子裡,高放便迎了出來。
“小放──”信雲深把院門關上,有些撒嬌地抱了上去,把臉埋在高放肩膀上,低聲地叫道。
高放拍了拍他的後背:“累不累,進房去,我給你按一按身上。”
“哦。”信雲深乖乖地點頭,跟著高放往房裡走,“寧遠呢?”
“石頭把他抱走了,跟麟兒阿靜在一處,晚上就不回來了。有麟兒在,不用擔心。”
信雲深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幾個小的關係好,長大以後對他們更有利。”
高放看了他一眼道:“清風派這掌門當得真不值得,累死累活的,還把我的好端端一個高潔少年變得如此世俗。”
高潔?!信雲深乾笑了兩聲,那是誰啊?
“你是這麽看我的啊,小放。”信雲深坐在椅子裡,摟住高放的腰,仰頭看著他笑道,“我現在也沒有變得世俗啊。”
高放看著他討好的笑容,也忍不住面露笑意,抬手捂住那兩隻黑亮的眼睛,低下頭去,把唇輕輕覆在那張帶笑的薄唇上。
不遠處的另一座院子裡,楚飛揚正好奇地圍著君書影轉悠:“書影,擦兵器啊。”
君書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擦拭桌子上陳列出來的一堆暗器,緘默不語。
楚飛揚只覺得自己受了一番無妄之災。明明傍晚的時候還好好的,從山門外回來之後君書影就不愛搭理他了。似乎是燕其把他惹毛了。可是哪一次燕其沒把他惹毛的,怎麽偏偏這一次就殃及了自己這條池魚呢?
楚飛揚靠坐在君書影放兵器的桌子上,摸了摸下巴道:“燕其到底跟你說了什麽?你若不告訴我,我就找青狼問問去。”
君書影聞言手猛地一頓,眼神像刀子一般射向他:“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楚飛揚卻偏要跟他抬扛,氣得君書影只能憤憤地看著他。
末了君書影一擺手,狀似不耐煩地道:“好了飛揚,你該干什麽干什麽去,不要在這裡跟我無理取鬧。”
楚飛揚最受不了他眉頭一皺一本正經地跟他講話的樣子。君書影每一次擺出這副表情,楚飛揚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撩撥他。
“呵,好大的口氣,來,讓我看看──”楚飛揚撿起桌案上的一支毛筆,輕佻地挑起君書影的下巴,笑著打量他道,“敢用這種口氣同為夫說話,真沒規矩,這是要翻天了,恩?!”
“滾。”君書影不悅地一抬下巴,遠離那支毛筆,不想再搭理存心逗弄自己的楚飛揚,側過身去繼續細細擦拭手中的幾枚暗器。
“書影,怎麽了?我哪裡說錯了?來來,我們好好說道說道。你別不理人啊。”楚飛揚用毛筆上柔軟的筆頭掃過君書影的臉頰脖子,存心不讓他安心做事。
君書影不耐煩地奪過那隻作亂的毛筆扔到桌上,瞪著楚飛揚道:“你還有完沒完?!江湖聞名的楚大俠,關起門來卻做出這等幼稚之事,你也不怕被人看到怡笑大方。”
“呵,這麽不禁撩。不想我煩你也容易,過來親一口。”
“……滾!”
次日,楚飛揚便與一眾人去看那石厲和琴英二人。
石厲安撫著琴英,脫掉他身上黑色的衣衫,露出那纖瘦的上身。
“這是──”一看到那瘦弱身軀上的東西,高放忍不住驚疑道。
琴英有些拘謹地拉住石厲的手臂,往他身邊靠去。
“琴英,不要怕,讓他們給你看病。”石厲安撫道,又看向楚飛揚。
楚飛揚看了看琴英身上,向石厲道:“石寨主,高放是我們清風劍派最好的大夫,你若相信在下,也請相信他。”
石厲又看向高放,動了動乾澀的唇:“大夫,請你一定救救琴英。”
高放翻過琴英纖細的手腕,搭上他的脈搏,一邊看著琴英的胸前,眼中滿是疑惑。
琴英的胸膛上在心臟的位置處,赫然是一片黑如焦炭的皮膚。琴英原本就有點黑,胸前的那一處卻如同被墨汁潑染了一般,黑得觸目驚心。變黑的皮膚已經開始潰爛,流出黑紅的血液。
琴英有些害怕地看著高放,高放放下他的手,溫和一笑道:“琴英,你不用怕,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治病。”說著又用手捧著琴英的臉,細細觀看了一番。
“大夫,琴英到底有什麽病?”石厲焦急地問道。
高放將眾人叫到外間,沈吟了片刻,才開口道:“琴英不像是生病,依我的經驗來看,他像是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