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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書影搖了搖頭。楚飛揚也不放開他,又拉著他走向青狼和高放:“高放,那邊是常青門的兩位少俠,他二人中了那聖姑的毒,你看看有沒有辦法。”
高放點了點頭,便抱著自己的布包走了過去。
何依從後面走了過來。面前幾人俱是陌生男子,她倒也沒有特別拘謹的模樣,畢竟是江湖世家的女兒,與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還是有區別的。如今嚴飛和項寧梓二人行動受限,她便上前來寒暄起來。
“多謝幾位大俠救命之恩。”何依盈盈行了一禮道,“小女子何依,不知要如何稱呼幾位大哥?”
楚飛揚幾人俱是易容,自然也不能用本名,便將早已準備好的化名說了出來。
到君書影時,他吐出兩個字:“楚景。”說完便看了楚飛揚一眼,楚飛揚沖他一笑,竟有一絲洋洋自得,君書影便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嚴飛和項寧梓二人所中的毒並不罕見,高放輕易便解了他二人身上的毒,不過半個時辰,嚴飛和項寧梓已經可以行動自如了,而此時天色也近有一絲要放亮的趨勢。
楚飛揚和青狼早將馬帶了過來,嚴飛也找到了他們的馬車,當下便不多說,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由嚴飛帶路,眾人向著常青門疾馳而去。
因為高放的馬被嚴飛借用,他便只能跟項寧梓和何依二人擠在馬車裡。
項寧梓一開始還有些彆扭,氣哼哼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似乎因為在外人面前出了丑,覺得十分沒有面子。
不過高放對外人向來有一套,這個小子又正是十八九歲的年紀,跟曾經的信雲深一樣的小屁孩,高放對付起他來還不是易如反掌。不過片刻,項寧梓便跟他熟絡起來。
隨便聊了幾句,高放便問道:“我聽說常青門近日要去赴那無極山莊莊主的壽晏,不知可有此事。”
高放的話一出口,原來還興致勃勃的項寧梓突然便沈默了下來,面上露出一絲不自在來。
“確有此事,高大哥也聽說了?”何依回道。
項寧梓卻轉向她道:“你女人家懂什麽,不要亂說。”
何依面露不悅,負氣地轉過身去,看著窗外景色。
項寧梓卻無意哄他,看向高放道:“高大夫,你是不是覺得常青門此舉太沒擔當,太沒義氣?!”
“並非如此……”高放想要客套兩句,卻被項寧梓高聲打斷。
“本就是這樣!師父他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不對,竟然真的接了無極山莊的請貼,要親去赴晏。這個無極山莊作惡多端,欺我中原武林,常青門如果去了,和叛徒又有什麽區別。我和師兄就是氣不過師父不聽勸解,才帶著師妹離家出遊的。”
高放眉尖微挑,他倒沒想到這個少年還有這樣耿直的氣性。
項寧梓開了頭便停不下來,把對這件事的不滿盡數向高放傾訴。何依覺得這是家醜,自己這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師兄卻全部捅給外人聽,委實不像話。只是她勸也勸不住,只能生氣地掀開帘子出去,把車廂留給那兩個人。
車夫見她出來,叫了一聲大小姐便沒了聲音,何依便逕自坐在車夫身邊,此時天光已經大亮,前方那騎在馬背上的筆直身影便又撞入了眼帘。
不知為何,一看到他,何依心中便總是想到一輪明月,她從未見過擁有如此氣質的男子,明月一樣的男子。
他不像一般的江湖人士那樣一身草莽之氣,又不像尋常男子那樣手無縛雞之力,平平無常。他身有殺伐之意卻無魯莽,略微冰冷的氣息好像藍色的月光。不知他年紀多大,可有妻有子?
何依抱著膝蓋,漸漸地看得痴了。反正那人背後無眼,她大可以毫無忌憚地看著他。
楚飛揚幾次哀聲嘆氣,惹得君書影終於側目看向他。
“你怎麽了?怎麽一直嘆氣。”君書影不解地問道。
楚飛揚看向他,一臉的欲言又止,最終卻擺了擺手,長嘆一聲。
君書影有些莫名其妙,繼續道:“飛揚,你到底有何心事?!連跟我都不能說?”
“沒事,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心魔。”楚飛揚嘆道。
他那豈止是心魔,還是一隻酸溜溜的心魔,正捧著一缸子小醋,在他心裡左撒一瓢,右撒一瓢。
這飛醋吃得基本毫無緣由,只因君書影被女孩子家多看了幾眼?!這理由他哪能跟君書影說,再酸也得自己咽了。
“心魔?!”君書影卻正色道,“這可不是小事,習武之人最忌心生魔障,容易走入偏門,輕則影響修為,重則走火入魔。飛揚,你萬不可輕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