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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飛揚微微用力將君書影摁倒,君書影也就老老實實地躺下了。渾身都在酸疼地叫囂著不適,君書影向來不跟自己過不去。外面的事有楚飛揚看著,他正好趁機補眠。
楚飛揚洗漱完畢,穿衣出門,沒走幾步便見到一人正在小院中拔劍起舞。
“程兄,這麽早起來練武啊。”楚飛揚走過去招呼道。
程雪翔向他點了點頭,左手舉起酒袋來暢飲一番,又將剩下的酒夜澆在劍身上,凌空一抖,劍身上的酒水在空中四散開去,不留一滴,小院中瞬間瀰漫起一股酒香。
“慡快。”程雪翔笑著低喝一聲,又腳步輕移,將手中的兵器舞成一片流光劍影。
程雪翔舞完一套劍法便停了下來,掏出一卷綢布,細細地擦拭了劍身。
“這便是程兄的兵器?!”楚飛揚走上前道,“兵器譜上位列第一的傳世名劍,果真不同凡響。”
程雪翔笑了笑道:“楚兄過謙了,什麽天下第一,本就是江湖上無聊之人的無聊之作。再說,若不是楚兄從不專注於名刀名劍,所謂武器不過順手拈來,又隨意捨去,這兵器譜第一的位置,怎麽也該是給楚兄預備的。”
楚飛揚眉尖一挑,還不待他開口,程雪翔卻又輕輕地撫了撫手中之劍,低笑道:“但無論如何,這影刃卻是我心頭至愛之物。”
楚飛揚笑了笑道:“在下對待兵器,不過是使用一件順手的工具。取捨隨意,許是瀟灑了,但卻少了一種‘神’。程兄對待影刃,卻已經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惟有如此,兵器才能有了自己的生命,惟有握在主人的手中才能活過來的神氣之神。這一點,在下卻只能望其項背了。”
“這大清早的,你們兩個在這裡探討什麽高深武學呢。”青狼突然打著呵欠從廊子裡走來,靠在一顆紅柱上揶揄道。
楚飛揚向他道:“青兄早啊。高放怎麽樣了?書影也正掛念著呢。”
“我昨晚飯都沒吃就去接他回來了,他當然安然無事。”青狼擺了擺手道,“我說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我去接人也不過片刻功夫,結果一回來你們誰都不在了,我和高放就只能吃些殘羹冷炙,真是悽慘至極。”
楚飛揚和程雪翔都知道他在胡說,誰也沒理會他這一茬。程雪翔道:“不知高大夫昨天去找那項寧梓,結果怎麽樣了。”
“怪不得說高放對付毛頭小子有經驗呢。”青狼笑道,“他不但勸住了那小子別添麻煩,還說動了他幫我們混進常青門的賀壽隊伍。這可省了我們不少力氣,否則就憑這個常青門和無極山莊有牽扯,我們想混水摸魚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楚飛揚點了點頭,青狼又道:“那常青門主已經開始布置跟隨他同去賀壽的人員,時間不多,今天必須與項寧梓通個氣,儘快將此事確定下來。”
楚飛揚和程雪翔自然沒有異議,三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院外走去,準備先去找項寧梓。
走到一半時青狼突然轉頭看了看,又看向楚飛揚,挑起唇角笑了笑低聲道:“楚兄,怎麽不見書影同去?!”
楚飛揚輕咳一聲,掩飾道:“他對這種事沒興趣,我就不叫他了。”
“哦─莫不是他還在睡懶覺?”青狼摸著下巴自語道,“本以為君兄武功高底子好,沒想到這種時候與我那小燕其還是挺像的。”
哪種時候?!像什麽?!哪裡像?!
楚飛揚撫了撫額頭,揩一把那不存在的冷汗,便催促著另外兩人腳步快些,往項寧梓的住處走去。
“哈啾──”燕其起了個一大早,正坐在清風劍派練武場邊上的一處高台上看著場中弟子練武,突然一陣冷風吹來,他不由得抱著手臂抖了抖。
“嗷嗚──”端坐在一旁的旺財睜著兩隻大眼看著他,開口嚎了一聲。
“別嚎了旺財,你是狗又不是狼。”燕其爬起來,拍了拍衣裳,拉起旺財的繩子。
旺財吊著眼睛正磨磨爪子準備開懷飛奔的時候,一個天一教徒突然跑了過來,向燕其報告道:“小主子,不好了,靜少主帶著那個琴英去地牢了。”
“什麽?!這個不省心的小混蛋,他要干什麽?!”燕其怒道,一把甩開僵繩,怒氣沖沖地跟著那名教徒往地牢走去。
“屬下也不知道。不過小主子不要太生氣,君公子的那兩個小少爺也有份參加,並不全是靜少主的主意……”
那兩個人漸漸地走遠了,旺財獨自一狗在原地坐了會兒,看沒人理它,便自己叼起繩頭在周圍晃了一圈,隨便找了個過路的清風劍派弟子,讓人牽著它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