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
信雲深整個人都趴在高放肩上,哼哼著道:“小放,我們分開這麽久,你有沒有想我?!這些天我忙得焦頭爛額,每到晚上卻要獨守空房,很悽慘的。”
還未走遠的楚飛揚聽到這委屈得快要滴出水來的聲音,忍不住狠狠地一抖。
高放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又牽起信雲深的手,柔聲說著什麽。兩人肩並肩地一起走著,信雲深輕甩著高放的手還有點在撒嬌賣乖的嫌疑。
這人自從接管清風劍派之後,在人前就是一副嚴肅模樣,一派掌門八面威風,可私下裡還是仗著小師弟的身份素行依舊。明明早就不是那些年的纖細少年模樣,偏偏他做起那些裝乖之事仍舊得心應手,借著這樣的便利不知道討了多少便宜去,連君書影都吃他那一套。
一旦起了這份攀比之心,有些人的心思就又開始活絡起來了。
可惜江湖聞名的楚大俠少時成名,俠名遠播,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就被四五十歲的大漢敬稱為“大師兄”,十幾歲行走江湖時更被一些人當作足以信賴依靠的中流砥柱,註定了他從沒有過撒嬌的機會。
這個時候想撿起來未免太晚了些,而且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肯定不會買帳。想著小師弟撒嬌賺來的是萬分呵護,他若如法炮製只怕惟有一盆冷水。楚飛揚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有一種淡淡的惆悵掠上心頭。
君書影敏感地察覺到他情緒起伏,扭頭看他道:“飛揚,你怎麽了?”
“無事。”楚飛揚展臂攬住君書影的肩膀,仰天道:“古人云人心不足蛇吞象,為夫深以為然也。”
君書影:“……”
楚飛揚一邊走一邊瞧著四處的屋舍,又問君書影道:“此處之事不是一日能了的,恐怕要多住上幾日了。書影想住哪裡?”
他知道君書影向來奉行享受至上,之前是情勢所逼,一切從簡,如今有了條件,就算只住幾日,也是定不能隨意將就的。
反正此時兩人閒來無事,四處轉了轉,就選了一間看上去幽靜又乾淨的房子安頓下來。
君書影將里里外外的衣裳換了,才總算是舒了一口氣。楚飛揚泡好一壺茶放在桌邊,又取來一把木梳,將君書影的頭髮解了,重新替他細細梳理起來。
君書影捧著一杯茶,挑眉看楚飛揚道:“又不是女子,何必這麽講究。”
“這跟女子男子有何關係。你頭髮沒幹,這麽濕著束起來,又到處吹風,小心頭疼。”
楚飛揚用手指在他發間靈活地穿梭,在頭皮上四處按摩,君書影舒適地閉起雙眼。
楚飛揚低頭看到他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手下的動作越發溫柔起來。
等到他將君書影的頭髮重新束起的時候,外面已現暮色。
楚飛揚放下梳子,接過君書影的茶碗喝了一杯水,道:“天色這麽晚了,我準備去地牢看看情況如何了。”
君書影也起身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一道出了門,楚飛揚笑道:“說起來,燕其邀你前去,不知有什麽事,你準備何時過去?!”
“再說吧。”君書影有些鬱悶地道。
楚飛揚想了想又道:“我倒不知道你們何時變得這麽親密了,明明之前還總是喊打喊殺的。”
小時候的事君書影自然沒心思再提,要說後來──君書影想了想道:“那次天一教操辦奇珍大會的時候青狼不是揚言要把天一教最華美的寶貝送給別人,燕其以為說的是他,華而不實。”
“所以燕其就來找你和高放了?”楚飛揚哭笑不得地道,“真夠熱鬧的。”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到了地牢門外。守門的幾個人是清風劍派的弟子,一眼認出來楚飛揚和君書影,便忙打開牢門。
牢門內是一道幽長狹窄的長長的階梯,一直通往下方。兩人拾級而下,一路上雖有火把照亮,越往下走還是感到一陣陣冰涼潮濕。
還沒走到關押無極莊主的牢房處,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爭吵聲。
楚飛揚和君書影快步走了過去,就看到無極莊主兩手扒著牢房的柵欄,雙目通紅,如同死敵一般看著牢房外的袁康壽。
這美貌婦人原先身上那一股淡漠威儀早已不見,有的只是面對仇人的極端痛恨。
“袁康壽,你這無恥卑鄙的小人,你以為你不承認,你所犯下的罪孽就可以一筆勾銷了麽?!你做夢!”
整個牢房外只有袁康壽一人靠近那裡,不知道先前說了什麽,又惹得無極莊主勃然大怒。
程雪翔在角落裡,只管抱臂站著,一臉無奈地看著面前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