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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書影和楚飛揚落座,君書影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了青狼一眼,輕哼一聲道:“青教主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
“都是一家人,哪有那麽多講究。”青狼笑得眼角彎起,笑得十分開心,說著卻又舉著筷子嘆道,“清風派家大業大,看著風光,麻煩也多。還是我天一教來得愜意。”
“可如今這無極山莊到處挑釁生事,策反叛變,怕是青兄你的天一教也沒那麽愜意了吧。”楚飛揚笑道,“同是江湖中人,這一次大家全被無極山莊拖下了水,誰也無法獨善其身哪。”
“我有說過要獨善其身麽。”青狼挑了挑眉尖道,“楚兄不用拿話來套我。無極山莊敢把手伸到我天一教頭上,這一次我自然不會置身事外。說起來──”青狼抬起眼睛想了想,道:“自從二十多年前那一次的江湖動盪,武林浩劫,是真正掀起了大風大浪,把整個中原武林都攪了個天翻地覆,這二十多年以來,即便有些小打小鬧,還真算得上是風平浪靜了。這一次,我有感覺,事情必定不能善了啊。”
君書影夾了一筷子菜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有些不悅地看了青狼一眼。
楚飛揚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裡,笑著搖了搖頭。十幾年前君書影攪起的那些事就被青狼輕而易舉地歸類到了“小打小鬧”,他心裡必定是不樂意的。
“書影,來,多吃點。”楚飛揚舉筷給人夾菜,“這個豬蹄兒做得不錯。”餓著肚子就容易生氣,先餵飽了是正事。
“說起來,那個時候楚兄正是初入江湖吧,就趕上了那場動盪的尾巴。”青狼手中轉著酒杯,繼續笑道,“平息了一場武林浩劫,也憑此脫穎而出,一舉成名,楚兄的際遇真是羨煞旁人。”
“青兄也太過自謙了。”楚飛揚道,“在下有家師蔭庇,哪裡比得上年少時就獨身一人闖蕩江湖的青兄來得瀟灑。”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恭維著,君書影聽不下去了,不耐地打斷道:“兩位互吹互擂差不多就行了,眼下想出破解那無極山莊的辦法才是正經。”
青狼從善如流地立刻轉移了話題,笑了笑道:“書影說得極是。”
楚飛揚也點了點頭:“無極山莊──就目前為止,確是不露一絲破綻。它來勢洶洶勢如破竹,卻無人知曉它為何而來。它策反人心手段高明,卻無人知道它用了何種手段。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我們如今,就被動在一無所知上。”
“這便是癥結所在。”青狼用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面,“書影之前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只要找到無極山莊策反人心的手段,對症下藥,此一事便可迎刃而解。普通來說,策反不外乎威逼和利誘兩種途徑。它若威逼,我們便施於武力協助,它若利誘,我們可施於十倍利益。總能找到法子克制它。可那些已經反出武林盟的門派,還有反出天一教的分部教眾,個個對無極山莊忠心不二,有的甚至為那無極山莊連性命都可以不要。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威逼或者利誘又從何談起?總之,所有沾上無極山莊的人和事,都透著一股子怪異。”
“會不會真是用藥?!”君書影皺眉道。
“我博覽醫書,至今還從未見識過有如此功效的奇藥。”高放此時從門外走進來,在君書影身邊坐下,“藥物並不是萬能的,人心又何其複雜難測。至少依我所見,不可能有這種隨意控制人心的藥。”
連最精通藥理的高放也如此說,君書影皺眉道:“不是威逼利誘,也不是下藥,難不成這無極山莊真懂得邪術不成。”
“連小放都這麽說了,看來用藥實在不是那麽簡單的。更何況,還有那些投靠了無極山莊的人,不過幾日不見便功力大增,甚至能夠精通於其他門派的武功絕學之事──這就更是詭異至極了。”青狼一手支著臉龐,饒有興致地笑道,“我們有多久沒有碰到這種棘手之事了?悠閒日子過得太久了,連骨頭都變得懶散了。這個無極山莊倒是送了一場及時雨來。”
楚飛揚卻搖頭道:“此事不可視如兒戲。江湖遭此劫難,受苦的還是眾多無辜之人。便是如高晉風那樣的人,又何嘗不是無辜的,卻被殃及池魚?我們必須儘早解決此事,還江湖武林一個太平。”
青狼無聊地擺了擺手:“楚兄的大道理真多。”
楚飛揚無奈一笑,又向高放道:“雲深還在忙?高師兄一事處理得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