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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休雙手抱拳:「不愧是公升,休佩服。」
周公升搖搖頭:「其實這不難猜不是嗎?從王爺帶回月瓊之後,咱們就很好奇他的身分,你我私下也曾打探過。可月瓊,說實話,我總覺得他的身上罩著一層紗,看似簡單易懂,可實際上恐怕連王爺都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這麼多年,尤其是跟在王爺身邊的那兩年,月瓊閉口不提自己的身分,就是問他他也裝糊塗。月瓊是京城口音,可他卻說自己不是從京城來的,但究竟是從哪來的他卻隻字不提,即便是對他那幾個最親的人,他也從未提過。」
李休不懂了。「那你為何不讓我問王爺?難道王爺不想知道嗎?」
周公升突然嚴肅道:「你說對了。王爺不想知道月瓊的身分。」
「為何?」李休很驚訝。
周公升又是搖頭:「究竟為何我也不清楚,但從王爺這麼多年對月瓊的態度來看,我覺得王爺並不想知道月瓊的身分。不然為何這麼多年王爺從未派人去查過他的來歷?就是這個突然出現的葉良,王爺也不曾讓人去查,所以我才認定王爺根本不想知道月瓊的身分,或者說不在乎,也或者說是迴避。」
「王爺為何要迴避?」
周公升還是搖頭:「這不過是我的感覺。王爺又豈會告訴你我他的心思?若是其他事到也罷了,月瓊的事王爺不會對旁人說太多。」
李休深深呼了口氣,蹙眉道:「不知是不是我多慮了。我總覺得那個葉良的出現對王爺會有影響。公升,那串珠子你也見了,是藍玉珠。我記得三年前有人送給王爺五顆藍玉珠,那已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可葉良竟然會有一串藍玉珠,我數過了,整整十五顆。什麼樣的人能有十五顆藍玉?恐怕也只有當今皇上能隨便拿藍玉做串吧。」
「也許是安王送給葉良的。」
「不是,我派人去打聽了,那串藍玉珠安王救下葉良時就在葉良身上。公升,葉良叫月瓊少爺,你說月瓊該有怎樣的身分?」
周公升陷入沉默。李休接著說:「還有一事,葉良不怕王爺。就是咱們這些王爺的親信,面對王爺也會心生敬畏,可他小小一名僕從居然不怕王爺,還敢辱罵王爺,甚至口口聲聲說王爺配不上月瓊。公升,你不覺得奇怪嗎?怎樣的人連王爺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都配不上?」
過了一會,周公升反問:「你以為月瓊是何人?」
李休嘆道:「我猜不到。你也說了,月瓊的身上就好似罩著一層紗,叫人看不透。我只能察覺到月瓊的身分不簡單,也許和某位京中大員有些關係也說不定,不然他不會那麼在乎公主的事。而且公主也說過月瓊的眼睛像誰,可惜她現在瘋了,我們也問不出月瓊像誰了。這就像是一團亂線,越纏越緊,毫無頭緒。」
突然,他的身子一顫:「公升?月瓊對宮裡的規矩也清楚,探望公主一事是他給王爺出的主意。說不定月瓊和宮裡的誰有關係。」
周公升馬上嚴肅道:「休,不要再猜了,更不要去問王爺。若說王爺的忌諱是什麼,那就是月瓊。如今月瓊為王爺生下世子,他對王爺意味著什麼你我也更該明白。總有一天我們會知道月瓊是誰,那我們就等著真相大白的那天,不要因為好奇而惹怒王爺。我始終覺得,王爺對月瓊的身分非常迴避,你不要去觸王爺的霉頭。」
李休苦笑:「你都這麼說了,我自然省得。好,我不再問就是。反正不管月瓊是誰,他都不會害王爺。」
周公升點頭:「是啊,月瓊不會害王爺,目前他的身分只有一個──厲王世子的爹。」李休也跟著笑了:「公升,這話你說錯了,月瓊是厲王世子的娘。」
「哈哈。」
書房內,嚴剎坐在那裡深思。許久許久之後,天已漸漸暗了下來,他才起身離開書房去露茗軒見客。今晚依舊是嚴小妖的滿月宴,眾位賓客在厲王出現後紛紛起身敬酒,嚴剎一一與他們碰杯。酒散之後,喝醉的嚴剎被抬回了松苑,只不過他卻是在月瓊的chuáng上睡到天亮。
不知是不是嚴剎的那些話起了作用,還是自己想通了,楊思凱不僅沒有提前離開,反而像個沒事人一樣照例整日找人喝酒談天。和他熟悉的幾個人都知道了葉良的事,也沒有人在他面前提,倒是解留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問過幾回,都被江裴昭笑哈哈地用其他的事給擋了回去。
滿月宴的最後一天很快到了。嚴剎安排了趙公公、禮部的官員、楊思凱、江裴昭、解留山以及幾位州府大人們前去拜見公主。就在諸人前往公主所住的「秋苑」時,後府的一間屋內有人走來走去,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心緒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