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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纏在手指上的那縷頭髮收起來,嚴剎陰沉著臉粗聲道:「傳令下去,三月之內本王要奪得天下。」三嚴怔了下,立刻領命出去傳令。把那兩封信燒了,嚴剎的綠眸幽幽,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某個膽子越來越大的人還有事瞞著他!
中原的戰事就交給嚴剎去傷腦筋了。沒有去想自己見到嚴剎後會有怎樣的後果,月瓊站在船頭滿心期盼地看著前方。淡淡的霧氣出現在不遠處,他笑了,很快就要見到爹了。
「公子,外面風大,您進去吧。」
月瓊回頭笑咪咪地說:「再等一會,小妖好不容易睡了,我吹吹風。」
洪喜洪泰的臉上閃過不安,這十日他們兩人戰戰兢兢的,等著公子問他們為何會武。可公子好似忘了,不僅沒提,反而還跟以前那樣對待他們。對公子,他們是有愧的,哪怕是出於保護,他們也是有愧的。
這時,徐離天走了過來,道:「少爺,馬上就要進入霧區了,按照島上的規矩,您的兩位侍從必須蒙了眼睛。」
月瓊轉過身,點點頭:「聽您的。」洪喜洪泰也沒有拒絕,閉上眼,有人拿黑布蒙了他們的眼睛。霧島從不會讓外人輕易進入,如果不是月瓊的身分,他也要被蒙了眼睛的。
船隻很快進入了霧區,對月瓊來說蒙不蒙眼睛都一樣。迷濛蒙的什麼都看不清不說,他還感覺船是繞來繞去的,他早就被繞得暈頭轉向躲回艙內抱小妖去了。一直到天暗了,霧區中出現了點點的火光,月瓊被告之霧島到了。心怦怦怦直跳,他心中升起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他有十一年沒有見過爹了,不知爹是否還跟記憶中的那樣眉宇間總是帶著解不開的憂愁,還是爹的臉上會多出了幸福。
站在岸邊,裹得嚴嚴實實僅露出眼睛的古必之激動地望著海面。徐離滄làng緊摟著他,怕冷風吹入他的棉氅內。等了一會,三艘大船緩緩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古必之手裡的佛珠險些掉在地上。他握緊佛珠向前走,被徐離滄làng抱了回來。
「必之,幽兒馬上就下來了。水涼,你就在這等著。別心急,你不能激動。」
知道自己的身子,古必之不停深呼吸,拉下圍脖。當一個左手抱著孩子的陌生男子從船上下來,眼含淚水地看著他時,古必之的身子一震,臉上的血色褪去。
是爹!是爹!爹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變!抱緊小妖,忐忑地慢慢向爹走去,月瓊在心裡不停地說快喊爹啊,快喊啊!可他卻喊不出來,好像有什麼卡在了他的嗓子裡,他發不出聲。爹,一定認不出他了吧。不讓洪喜洪泰幫忙,月瓊單手抱著因被從暖暖的被窩裡抱出來,打斷了睡眠而開始哭鬧的小妖,他在距爹五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古必之無法把面前的這個人和他的兒子聯繫在一起,這張普通的臉怎麼會是他的兒子?!可那雙眼,那雙他絕不會看錯,像極了嬛玉的眼卻實實在在是幽兒的。滄làng只說幽兒易容逃出了宮,但為何沒有變回來?!
「爹……」努力了半天,月瓊終於喊了出來,眼淚奪眶而出。
古必之手裡的佛珠掉在了地上,他的幽兒竟然連聲音都變了,心窩因自責而絞痛,他掙脫開徐離滄làng,腳步不穩地走了過去,抬手摸上那張陌生的容顏。
「哇啊……哇啊……」嚴小妖的起chuáng氣還沒有過。他的哭聲驚醒了古必之,他連忙把他抱過來,老虎帽子不是一張哭得格外委屈的小臉,古必之的手發顫,那是幽兒小時候的模樣。
「爹,」月瓊趕緊把眼淚擦掉,笑嘻嘻地說,「小妖沒睡飽,在鬧脾氣。」
撿起地上的佛珠,徐離滄làng趁機道:「必之,先帶小妖和幽兒回去,外面風大,別讓小妖受了寒。」
古必之馬上一手牽住幽兒:「走,跟爹回去。」
「哎。」
洪喜洪泰並不知道自家公子的身分,在聽到有人叫公子「幽兒」時,他們最多的是疑惑,也沒有往其他方面想。但當他們跟著公子及公子突然冒出來的爹來到霧島島主的皇宮裡時,他們的疑惑中多了幾分驚愕,公子究竟是何人?而當他們聽著公子和公子的爹的談話,聽到什麼公子的臉云云,世子殿下和公子小時候一模一樣云云,聽到公子的爹自責不該把公子和公子的娘留在宮裡,讓他們被古年欺負云云時,兩人頭眼昏花身子發抖。他們怎麼那麼笨!公子的爹叫公子「幽兒」,先帝不是就叫古幽嗎?!那,那……那公子的爹不就是已經過世多年的先先帝嗎?!
沒有發現洪喜洪泰的異樣,月瓊只想著儘快安撫爹,娘和徐離驍騫都說了,爹不能激動。他笑咪咪地說:「爹,我現在這樣挺好的,出門什麼的都特別自在。木叔有給我留下解藥,可我不想吃。吃了我就不能隨便出門買小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