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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四皇子發了一身汗,對小春又是一陣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撕吞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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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下的毒只會幫你清腸胃,很輕的。」小春甩了甩手,哈哈大笑,「只要你乖一點,聽話一點,我便按時給你解藥,甭擔心、甭擔心!不過要是你不聽話,嘿嘿,那神醫我包準你日也拉、夜也拉、天天拉、月月拉,一輩子就抱著恭桶耗,別想著能離開他了。」
「我憑什麼信你!」四皇子的臉色又是青又是白。
馬蹄聲越來越靠近,而且有聲勢浩大之感。
樹林間荒煙漫漫沙塵揚起,幾里外都看得見塵煙。
最後幾乎是一整個軍隊的鐵騎雄兵之數,包圍了整個樹林。
「小人救架來遲,請主人恕罪!」
宏亮深厚的男子聲音,由林外傳了進來,數以千計的鐵騎精兵迅速包圍了以四皇子為首的二十來名蒙面人,樹林間燃燒的火把熠熠,驅走了陰寒林風,讓四周溫熱了起來。
「我們的救兵來了!」小春晃了晃名器銀霜劍,指著四皇子道:「雨、齊、方、東,你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他那個聲音響的、亮的,活脫脫就是趾高氣昂的得意貌。
「嗤。」
雲傾看得好笑,忍不住出了聲。
小春耳朵可尖,隨即便聽到。
「啊……美人美人……我不依,你這次笑我沒看見!」現下大局底定,完全無虞,小春故意調笑著往雲傾挨去,扯著雲傾的袖子叫道。
四皇子不慎著了小春的道,莫名其妙的中毒,現下自己與手下又被大軍圍困,見大勢已去再也無心戀戰,只任那些鐵騎兵將他和手下綁縛起來,望著小春和雲傾倆個人,神情呆然一語不發。
「沒看見是你的事。」雲傾收起了笑。
雲傾摸了摸小春泛著汗的臉蛋,覺得他的臉被弄得骯髒透底,原本一張好看的臉弄得幾乎看不出原來樣貌,只有那對燦燦然的桃花眼和那口雪亮白牙乾淨依舊。
實在見不慣他這模樣,雲傾便以袖為小春將臉上的血漬擦去,然而越擦臉色卻是越凝重,也讓他神情冰冷了起來。
小春額邊不知何時被劃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肌膚底下的肉都翻了過來,傷口深長而猙獰。
「我殺了他們!」雲傾眼裡冒出怒火,拿了小春手裡的劍就往四皇子走去。
他這回非得把他們的手腳全剁下來,砍成七段八段,用鹽漬了塞進瓮子裡當彘醃不可。趙小春也就那張臉能看,誰敢毀,誰該死。
小春摸了摸臉,看見滿手血,雖然慌,但匆忙間也及時反手將雲傾抓住。
小春連忙道:「不礙事的,這一點都不疼。你瞧我也沒發現臉上有傷,還是你說我才曉得的。」
「怎麼可能不疼!」雲傾怒道。
「真的不疼!」小春虛笑。背上砍的那刀,和手臂上削的那劍都比較疼,相對額邊這點傷就小意思了些。
「看的人都覺得疼,你哪可能不疼!」雲傾幾乎想把小春抓起來搖,看他腦袋能不能清醒些,曉不曉得自己傷多重了。
「唉,我就知道你心疼我。」小春會心一笑,整個人挨進雲傾懷裡,將他抱緊。
雲傾這語氣分明是在說自己在乎他,對他「感同身受」,這如何能不讓小春受寵若驚呢!
「我……」小春這麼個投懷送抱,雲傾一愣,正火著的氣一下子煙消雲散,也沒得發作了。
雲傾清了清嗓,緩緩回復以往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淡淡地道:「但金創藥方才全用完了。」話里的意思全放在小春的傷上。
「沒關係,反正流這點血也死不了,明天一早找藥店再配行了。」
「你不是最怕疼?」雲傾記得梅花針那點口子他都會叫上好一會兒,怎麼現下竟連喊都沒喊聲。
「有你在,我一點也不疼。」小春眉開眼笑地道。
小春這句露骨直白的話語來得突然,讓雲傾有些不知所措,他感覺自己的臉不知為何竟發起熱來。
小春的笑靨猶若春里桃花,那般燦爛惹眼,叫他想移、也移不開視線。
從未有過的情況,令雲傾無所適從,人愣了,臉也微微發紅了。
樹林裡一整隊軍隊還等著雲傾發號施令,但小倆口忙著濃情蜜意,四目相交深情望著彼此,壓根忘了四周圍還千百個人、無數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他們看。
浩浩蕩蕩的白盔大軍在樹林裡整裝等待出發,雲傾和小春倆人被護在其中,四皇子與其黨羽則被押解在後嚴加看守。
小春繞到四皇子身邊朝他笑了笑,四皇子瞪了他一眼,他拿起一顆藥丸便往四皇子嘴裡塞,說道:「乖乖聽話,先給你一半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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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藥是化梅花針毒的,小春瞧四皇子臉還是白著,心想那針雖然淡去毒性,但仍十分折騰人。
雲傾跨上了馬,隨即將小春拉了上去,攬著小春共騎一駒。
小春才貼到雲傾懷裡,整個人就是一僵。
「嗯……」小春乾咳一聲,往前挪了挪。
然而小春才移開些些,雲傾便又將小春拉回來。倆人無間隙,黏合得紮實緊密,小春也因此碰觸到雲傾胯下的堅硬與灼熱。
方才生死關頭小春幾乎都忘了,刻骨銘心的劇痛散後,隨直而起的是磨人心志的強烈春毒。
但如今荒山野嶺,別說床了,連張被子也沒有,身旁又幾千個人守著,眾目睽睽之下,哪好解決?
隊伍前行,馬匹蹄聲噠噠,隨著坐騎一上一下起伏,小春的臀也就在雲傾那兒一上一下摩擦。
雲傾臉蛋愈發滾燙,他靠近小春微微冰涼的臉龐,不停磨蹭,氣息也隨著時間越長而更顯紊亂急促。
雲傾在自己耳里吐著氣,蘇麻和瘙癢讓小春整個人僵直,當下爬下馬也不是、繼續給人蹭也不是,一顆心忽上忽下地說不出滋味,全亂了套。
「雲……雲傾……」小春有些困難地喊了喊。
「嗯……」雲傾貼著小春涼涼的滑嫩臉蛋,一手執著韁繩,一手握住小春的手,將小春的手往後頭自己的灼熱處帶去。
「你稍微忍忍行不行?」小春發窘。
雲傾那聲回答像低吟又像嘆息,實在令人遐想,他這情況似乎有些無法控制了,也不知聲音有沒有被周圍的人給聽去。
「為什麼要忍?你不是說不能忍?」雲傾手掌壓住小春的,貼在他發疼的部位上,但小春今天不知為何卻一點動作也沒有,這讓他有些著急,「你怎麼不做?快幫我弄。」
「現在不行。」小春語氣說得重,手硬是扯了回來。
雲傾自幼喪母,又和皇帝那家人不親,某些地方雖然心機計謀都有,但卻弱在這些方面完全不經世事。
小春頭痛得不得了,他沒當過人家的西席,更沒教過雲傾這麼大的學生,也不曉得該如何對雲傾解釋這種事情,一定得關起門來才能弄。
雲傾因為小春的回絕而動了怒,他以為小春不願對他做那件事了,一時氣起來,張口便朝小春的耳朵狠狠咬了下去。
「唉呀,你幹嘛咬我」小春疼得大叫一聲,回頭望去。
雲傾不說話,一雙眼睛像要冒出火來似地,直直看著他。
「你這個人……」小春氣結,怎麼事情現下換成都是他錯了不是?
小春壓下聲音,咬著牙說:「你不懂,人太多了,這事傳出去沒好處的。」對你沒好處。
「所以沒人就可以了?」雲傾突然這麼說以後,猛地拉扯韁繩,「駕……」地聲策馬狂奔,鐵騎兵見到他的馬紛紛後退避讓。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敢靠近……」雲傾氣灌丹田,急馳中發號施令。
他們在馬上馳騁許久,遠遠地拋下了身後那群鐵甲雄師,直至再也感覺不到任何人聲與馬蹄震動後,雲傾才放慢馬匹速度,讓馬兒緩緩小步慢跑。
在山林間尋覓,不費力就找到了個隱蔽山洞,雲傾默不吭聲先行下馬,走進山洞裡察看以後,逕自生起火堆。
小春嘆了口氣,將馬兒的韁繩綁在外頭的樹幹上,靜靜的待了好一會兒,才跨步往山洞裡走去。
原本濕寒的林間洞穴,如今被暖熱的火堆驅盡寒氣,一進到裡頭,便渾身慵懶舒適起來。
火堆旁有個面容冷淡卻貌美絕塵的清瘦男子,他的一張臉雖然沾了些灰塵贓污,但仍掩不住天生光華氣質,身上白衣雖染滿血跡,卻只讓他更顯英氣魄力。
當小春進入裡頭時,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
初見雲傾的第一眼,小春曾經將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人當作女子,但經過這麼長的時間相處下來,他再也不會認為雲傾是個姑娘家了。
細細觀察,這個人眉宇間有著男子獨特的冷傲氣魄,雙眉斜飛入雲鬢,眼似秋水波光粼粼,身形頎長而精實,和一般風吹就倒的柔弱女子迥然不同。
小春慢步走到雲傾身旁,一點兒也不急。
他知道雲傾對自己而言是特別的,從出谷以後,這個人的身影就像被烙在了他心裡一樣,怎麼揮也揮不去。
如果自己的心裡到了時候,該有個人住進來,那那個人除了雲傾,不會再有第二人選。這事早在稍早客棧,因四皇子那一鬧而與雲傾吵起架時,小春便明白深切的領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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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重要的人,管誰貪他的心頭血,依他的性子也只是一笑置之,不予理會走人便是。但偏偏雲傾對自己而言是不同的,所以他無法忍受地氣炸了。他明白,這一切,取決的只是那個人在他心裡占的位子,大與大不的分別。
然而,男子之於男子,總是不妥的。
他沒出谷以前想著的是娶媳婦兒,而不是和個與自己一樣的人,廝守到老。
他和雲傾、男子和男子,這叫離經悖道、驚世駭俗。可雲傾完全不知道。
他知道,所以得同雲傾說明白。
這時雲傾中毒已深,耐性顯然不足小春的好。他見小春半晌都不願開口說話,便狠狠一把將小春扯下來,把小春壓在身下,而空出的手也開始解著倆人的褲腰帶,直接抓住了小春的要害。
「雲傾,你等等。」小春鬼叫了聲,連忙抓住雲傾急噪的手。
「現下已經沒人了!」雲傾怒道。
「唉,我不是想說這個。」小春苦笑。
小春明白現下的雲傾受不了自己的拒絕,只要被自己拒絕一次,雲傾就焦躁一次,一再焦躁,便控制不了體內怒火焦亂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