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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季蕭的手捏在手心,反覆揉捏,將那細軟的指尖來回摩挲了數次,見季蕭還沒說話,便接著道,“這會兒阿蕭若是說了,我便既往不咎。”
“真的?”季蕭聽了這話,猛抬起頭,滿面驚喜,蠻假紅紅潤潤。
“真的。”兩人一齊往前,行到了沒多少人的地方,身後的侍衛也跟的遠,沈淮偷摸便將藺羨的話拋去了腦後,忍不住將季蕭放在他眼前的細嫩耳垂含進嘴裡,輕輕地咬著他敏感的耳骨。
季蕭的腰身一軟,差點兒坐不住。他連連伸手去推沈淮的臉,“晉和,別,咬呀,不,不舒服的。”
“真不舒服?”沈淮不信,話雖這麼說,他到底也鬆了口。季蕭的一句帶著泣聲的求饒便讓他的下身難看起來,更別說後頭如若再有幾句,他說不準真要將季蕭當場辦了。
“舒服的,”季蕭見他真鬆了口,自己跟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又不太好意思否認自己方才通了電般的感覺。低著頭,紅著臉,老老實實的承認道。
沈淮最喜歡他偶爾這般坦誠,他低笑起來,道,“相公今天便饒了你,下回準保要在外頭收拾了你。”
兩人將話題岔了開去,沈淮似乎也忘了前頭要問的事情,季蕭等了片刻,見沈淮果然沒有再問起,心頭很是鬆了一口氣。
沈淮低頭瞧見季蕭臉上的那一絲鬆懈與僥倖,令他整個人身上都多了一絲鮮活的氣息,也便不忍再問些什麼。
季蕭想著沈淮剛才與沈馳發的脾氣,又怕他們兄弟兩個之間有了誤會。便將事情前後與他說了,又補充道,“陛下讓我留在那帳子裡,是因為他的帳子外頭侍衛多,並不是其他緣故。”
沈淮心道季蕭是個好哄騙的小傻瓜蛋,但也不能否認沈馳相較於最初,的確已經十分接受季蕭。
季蕭並不是完全好騙,他多半時候只不過是能感覺到誰真的對他好罷了。
“在我管轄的地界裡,如今倒是出不了什麼事情,只不過回到京城裡,大哥他身邊便難免兇險四伏了。”沈淮道,他與季蕭十指相扣,恨不得將他按進自己身體裡去,“明爭暗鬥,如今都才搬上檯面,兄長早早的賜了封地給我,我知道他是為了我早早的遠離紛爭,不過如今看來,”沈淮頓了頓,笑道,“我在這裡也不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趙軒的勢力已經有些超出皇帝的預料,在這裡能牽制趙軒的,又能讓皇帝交心的,除了沈淮數不出第二個。
季蕭聽了,有些擔心。
“每天都膽戰心驚的呀,”他想起那一輛給利箭射成刺蝟的馬車,想到沈淮也身處在這樣的環境裡,便是一陣後怕。他緊緊的靠著沈淮,有些艱難的伸手拍了拍沈淮的心口,安慰道,“不怕這些,不怕這些,我同晉和一塊!”
沈淮給他這哄孩子一般的說辭逗笑,他輕輕地揮了揮馬鞭,讓野馬在這兒山林之間疾馳起來,又飛快的在季蕭耳邊道,“小心肝兒,實在是愛的我心都化了。”
季蕭滿面緋紅,甜蜜的也覺得自己要在沈淮的話語裡頭融化了去。
正要忍著羞赧回應一句,卻見前頭忽然衝來兩三匹馬,為首的是藺羨。她滿面慌裡慌張,一見沈淮和季蕭還在往自己這邊來,連忙大叫,“快,快些回去!”
沈淮一愣,連忙拉住野馬脖子上的韁繩,令它逐漸停下腳步。
直至藺羨快到身前,她後頭跟著的東西才漸漸從低伏的糙叢里顯露出身姿,是狼群,十幾隻成年狼,俱是面露凶光,惡狠狠的追著。
季蕭也是頭一回見著那麼多野物,先還沒覺得怕,只仔細的看了藺氏上下,見她並沒有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又見藺羨面上似乎還帶著點笑意,便更是有些疑惑不解。
沈淮先反應過來,他調轉馬頭,並沒有往回走,反而指揮著野馬往一邊的側面走去。
野馬是經歷沙場的戰馬,相較於此刻見了野狼而那些個慌張之極的普通馬,它淡然的很。到了沈淮指定的位置,便不再動彈。
沈淮雙手從後頭抱住季蕭,又拿出弓箭來,讓季蕭握住。隨著他往後拉開的力道,那弓箭漲得飽滿,弦跟著繃緊了。
藺羨跑了兩步,也便慢慢停下,狼群這才發現,他們進了包圍圈。一邊守候的侍衛如同人牆一般,紛紛拿出弓箭,直指著他們。
藺羨調轉了馬頭,與那狼群形成對峙。
領頭的是一隻母狼,它的面目兇惡,此時正發出低低的咆哮聲,雙目緊緊盯著藺羨手上的弓箭。
一人一狼,誰都不打算退卻。
母狼的爪子按在濕潤的土壤上,片刻猶豫後,她猛地向前一躍而出,身姿靈活的一口咬住了藺羨的馬,藺羨頭一箭應聲而出,卻被母狼靈活躲過。
狼群跟著一擁而上,毫不畏懼的迎著箭雨一般的攻勢,從邊邊角角躲避而上。
藺羨從馬背上跳起來,足尖一點,動作輕盈,她抱住身側的一顆大樹,乾脆扔了手上的弓箭,抽出身側帶著的刀,一人一狼,纏鬥間動作倒還分不出高下。
而另一邊的狼群與侍衛們,就沒有什麼可以多說的了。幾步之內,狼群多半都給射成了篩子,一個個躺在地上痛苦抽搐。
沈淮握著季蕭的手,將弓箭拉到極限,慢慢的對準了那隻領頭母狼,“阿蕭,鬆手。”
他的聲音輕的不能再輕,季蕭的指尖一松,那箭矢便應聲而出,一聲悶響正中母狼的頭顱,深深地定在了裡頭。
正砍殺的盡興的藺羨大大的泄了氣,她見刀劍隨手一扔,罵道,“沈晉和,我長久沒有抽你的筋了,你是不是渾身痒痒?”
沈淮連忙擺手,道,“嫂子別生氣,這箭不是我射的,是從阿蕭的手上出去的。”
季蕭一臉認真,怕藺羨真抽了沈淮的筋,連忙將事情攔下來,“是,是我射的。!”
藺羨氣悶,給沈淮精精準準的捏住了軟肋,又拿季蕭的護短沒辦法,恨恨
第65章 酒水
母狼一死,剩下的狼也就頓時六神無主的哀鳴起來。
藺羨抬了抬手,示意侍衛們停下手中射箭的動作,將那餘下的五六匹未曾中箭的狼放走了。
遠遠一道白煙直直的瀰漫上了天際,將山林間來回奔走打獵的人都給傳召回了帳子駐紮的地點。
皇帝的帳子敞開一半,坐在主位上目光沉穩的盯著下面的人,也將他們的戰利品收在眼底。小太監將每個人捕來的獵物都數清楚,然後腳步匆匆的上去將數目告訴皇帝。
皇帝不為所動,只將目光放遠了,看著那條通往密林深處的小路。
不久,果然馬蹄聲頓起,藺羨騎在馬背上,笑眼彎彎的看著他。皇后帶回來的獵物霎時無人能及,滿滿當當的堆在皇帝的眼前。
藺羨手執馬鞭,意氣風發,她縱身從馬背上跳下,徑直往皇帝面前去。
雖她身上還帶著刀,背著箭筒,侍衛們也沒有一個敢阻攔的,只紛紛往邊上退去,為皇后讓出一條路來。
“阿馳,你看,這是我給你打的獵物,”藺羨伏在沈馳面前的桌案上,半個身子跟著掛過去,粘在皇帝的肩頭。
沈馳乾咳一聲,雖心中倍感甜蜜,只面上強自壓住了不顯露。他抬手撫了撫藺羨的手臂,道,“好了,先去把衣服換了。”
如今場面平靜,人人端著,他們自然要做好表率,最好裝作什麼都不知情。
這裡頭的彎彎繞繞不是一句兩句話說的清楚,更也不是一場秋獵能夠掰扯明白。諸人不過都是蒙起眼睛做戲,遠沒到戳破的時候。
沈淮從帳子外頭騎著馬經過,眾人視線所及,皆是他空無所獲的馬背。
“殿下未曾獵到東西?”溫沖站在一邊忍不住發問,語氣疑惑至極。
沈淮的箭法與要說這整個場子裡也沒有第二個人能比得上,一趟出去,旁的不說,野雞野兔總會有一兩隻吧。
“沒有注意,”沈淮勒停了野馬,又將季蕭從馬背上扶了下來,全不在乎獵物的事情。
溫沖見他一雙眼睛緊緊地黏在季蕭的身上,便也知道這“未曾注意”是個什麼說法。照著這樣的形式,方才沈淮能聽見自己說話那都是稀奇了的。
只這話他不敢當著季蕭的面明說,溫沖可不想再洗一個月的野馬了。
阿元本來百無聊賴的坐在帳子裡,這時候聽見頭動靜繁雜,也便立刻站起來,邁著小短腿蹬蹬蹬的跑到帳子口,悄悄地掀開帳子往外偷偷瞧。
沈淮與季蕭就站在帳子外頭,正與季蕭解釋著這狩獵比賽的規則。
“有些可惜了,”季蕭抿唇,“方才光顧著說話了。”
他記著方才溫沖驚訝的問題,心裡明白在這樣的場合一無所獲算是不好的。
誰料沈淮趁機將他擁住,輕聲在季蕭耳邊道,“誰說我光顧著說話了,這麼大一個獵物,不就從我馬背上下來的嗎?”
季蕭愣了愣,又撲哧一聲跟著笑了出來。
“胡說八道,”他笑罵道,聲音軟綿綿沒有什麼真不高興的意思。
阿元躲在帳子後頭將這場面看得清清楚楚,撅起小嘴有些嫉妒。小黑狗跟在阿元後頭,也想跟著將頭伸過去看看,卻不料在後頭將阿元給往前頂了頂,讓小傢伙一下面朝著地撲了下去。
“小少爺!”兒茶嚇得面色蒼白,連忙掀開帳子跟著跑出去,卻不想季蕭與沈淮就在外頭,此時回頭見了這一幕,兒茶的臉色就更不好看起來。
阿元雙手撐地,好歹沒將臉真的摔傷,只在白嫩嫩的臉蛋上沾了些濕潤的土,看著黑漆嘛烏,實在可憐兮兮。
季蕭與沈淮連忙跑去他身邊,一人一手將阿元給扶了起來。
阿元原本抿唇沒哭,一見到他們兩個,脾氣就跟著上來了。他小嘴一張,連深處粉色的牙床都跟著露出來,連連,“哎呦,哎呦……摔,摔了!”
“知道你摔了,”沈淮伸手點點阿元的額頭,道,“瞧瞧你哭的,是手摔斷了,還是腿摔斷了?”他嘴上說的狠心,手上卻輕柔的碰碰阿元的手,阿元的腳,也怕他真給摔折了。
阿元給沈淮一諷,小臉拉的更長,也不管自己其實沒聽懂沈淮說的是什麼意思,就學著道,“都,都斷!”他說完又哎呦哎呦的哭叫起來,硬是要往季蕭懷裡撲。
季蕭也不管阿元身上的髒泥巴,順勢將他摟在懷裡,又用衣袖將他的臉擦了擦,然後問道,“阿元的腿疼不疼,手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