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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子仁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也不確定鞠峰究竟能不能聽懂,但是自從那天之後,鞠峰真的不再抗拒吃藥,也逐漸地會和他做一些簡單的溝通了。他的外婆和舅舅終於從千里之外趕了過來,在病房裡,一把年紀的老太太摟著瘦小的孩子哭得肝腸寸斷,而柏子仁從他們真心實意的表現上也明白,鞠峰的今後不出意外應該會過的平靜而穩妥。
之後,鞠峰就要準備出院了。柏子仁這段時間一直照顧著他,雖然也不過短短的幾天時間,但對於鞠峰來說,這個表情缺乏,但是會耐心和他說話的醫生哥哥和劉護士一樣都是有著柔軟心腸的大好人。
雖然在心底他其實也並不相信柏子仁所說的妹妹還在他身邊的謊話,但是他也知道,大家都是出於善意才在一直地安慰著他。
可是就在出院的這天,柏子仁卻忽然來到了他的病房。此時他的外婆和舅舅剛好不在,柏子仁提出說要幫他拍張照片,權當離開醫院前的禮物,等鞠峰離開後他可以寄給他。
聞言的鞠峰有些疑惑,不過還是坐在潔白的病床邊點了點頭,站在他面前的柏子仁沖他笑了笑,接著小心摁下了手中的立拍得相機,伴隨著清脆的咔嚓一聲,系統的四號濾鏡啟動,鞠峰只覺得自己的手好像被什麼冰涼的東西碰了一下,面前的柏子仁已經定格下了這個畫面。
被系統美化後的畫面,有著暈黃的溫暖光芒,不似真實病房裡的那種冰冷,反而明媚的好似春天來到。靠坐在病床上的鞠峰略顯羞澀地笑著,他大病初癒的臉上已經有了些許的笑容,而在他的身邊此刻正站著他的父母和妹妹……即使這個孩子什麼都察覺不到。
——四個人,一口家,團團圓圓,和和美美。
——兒女雙全,天倫之樂,今生緣,來世續。
☆、第82章
崎嶇的山路上,六人小隊正在暴雨中艱難地往前走著。他們的身上帶著部分行軍裝備和通訊設備,長時間的跋涉讓這幾個年輕人都有些疲憊,雨點打在他們的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而走在隊伍最後面的那個年輕人此時正用一條皮帶拖著一隻四肢五短,通體烏黑的奇怪動物快步地走著。
“往前再走五百米,有個乾燥的高地,我們去那裡休息,你們給我走快點,別撅著屁股在前面磨蹭,聽見沒有!”
扯著嗓子大吼了一句,走在隊伍最前面的熊子一聽見他們隊長這煞星似的聲音便嚇得立刻加快了腳步。說來也怪,明明背了整個隊伍最重的東西,手裡還拖著個力大如牛的小怪物,可是他們肚子隊長就是能健步如飛,精神奕奕,不但要給他們帶來肉體折磨,還要一次次地摧殘著他們的精神。
“累就唱只軍歌!來,誰來給我起個調!”
“嗷,隊長……你放了我們吧,你忘了我們小隊是整個連隊跑調第一嘛……”
下著大雨,大伙兒本來都沒想開口說話,可是隊長這一發話,他們還是沒忍住個個哀嚎了起來,腳上的步伐也越發地快了。而達到了自己目的的年輕人見狀笑了笑,隨手將又開始扒著一棵大樹不肯往前走的狽給粗魯地扯了下來。
那天抓到這玩意兒之後,他原本是想把這東西直接給下鍋給隊友們燉了的,可是臨要下刀,他卻忽然聽到了這小怪物說的那些話,雖然方言味道比較重,普通話明顯不標準,但是這幾年時常在南方訓練,他自然也聽懂了這東西在說些什麼。
災要來了?山裡的活物都跑了?所有人都得死?
心頭泛起一陣疑惑,因為這東西的話加上這段時間山中的天氣異象,這個年輕的男人難免會聯想想到某些不太好的事情。
災?什麼災?天災?可是狽這種東西嘴裡說出來的話能信嗎?
因為這件事,他最終也沒將這小怪物給下鍋,他的隊員對於自己不用吃這可怕的東西也表示了十二分的欣慰。這幾天他們一直在山中訓練,他一邊開始留意周圍的天氣變化,一邊試圖和這隻小怪物交談,可是不知道是故意和他作對還是怎麼的,這隻狽早沒有說過話,而就在他們此時在雨中前行的時候,這隻像啞巴了似的小怪物忽然就開了口。
“魃——你不是要吃我嗎——怎麼反悔了——是怕了吧哈哈——是怕了嗎——我要把你的腦袋咬下來——把你那臭肉都扔到山裡去——”
只有自己能聽懂的奇怪叫聲在耳邊響起,帽檐都在往下滴著水的青年聞言面無表情都扯了下嘴角,接著抬起腿就踢了那小動物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