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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要點:需要注意的是,魂是一種對活人和死人都沒有攻擊性的物種,因為本身沒有思維能力,它們的所有行動都是因為執念驅使。而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它們的存在也是具有時效性的,一旦它們意識到自己即將消失,它們所有守護的東西無法再繼續,魂就會開始向人類發出類似求救的訊號。這個時候的它們是沒有任何惡意的,儘管大部分的活人也不得而知。】
……
所以說……之前發生的那一切都是因為這些存在於一中的魂意識到自己快消失了?它們在向自己和杜茯苓求救,希望他們倆能幫助它們完成某些事情?
意識在那些暗紅的文字上一點點的掃過,看到這裡的柏子仁一邊思考著,一邊回想起昨晚他無功而返的回到宿舍時,從昏迷中甦醒過來的杜茯苓沖他斷斷續續說的那些話。
“我看見那些日本人殺了人,殺了好多,那些畜生連屍體都不留給他們,統統都燒光了……他們還被整箱整箱像是武器箱子一樣的東西埋在了村子下面,我看不清那是什麼……只看到上面有一些黑色的骷髏符號……後面的事情我就看不到了……”
會是什麼東西呢?那些屠殺之後的日本兵究竟把什麼危險的東西埋在了一中所在的這片土地下面,致使這些殉難者的魂這麼多年都不願散去,此刻意識到自己快消失了也不忘向他們求救呢?
如果真的是極具危險性的東西,那麼現在還在這所學校的老師和學生都會有危險,如果不儘快地把那些東西找出來,所帶來的後果是不可預計的。
想到這兒,柏子仁皺起了眉頭,他很希望那些魂能夠再來找他,給他一點提示也好,再讓他看到一點別的畫面也好,可是無奈的是,它們不具備任何溝通和交流能力,柏子仁根本沒法利用閻王系統和它們交談,而就這麼被動地等著,那些像是活動炸彈一樣的潛在危險也讓柏子仁有些心神不寧。
……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澹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計,以時間的流駛,來洗滌舊跡,僅使留下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這是魯迅先生的《紀念劉和珍君》中的選段內容,這段所表達的是先生對於進步青年無辜受害的痛心,也抒發了當時進步學者對這些犧牲的學子的敬意和哀痛……”
徐雲站在台上講著課,底下的學生都在低頭快速地記錄著筆記,真正去領會她話中意思的人卻少有人在。學生們上這堂課,仿佛就是為了她這幾句公式化的批註。認真記錄下來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能在考試的時候,教上一份所謂的標準答案。
想到這兒,輕輕地嘆了口氣,做老師這麼多年的徐雲不知為何忽然有了幾分感慨。教書十年了,講來講去好像都是這麼幾個知識點,幾道簡答題。這麼好的文章,這麼苦的往事,孩子們卻連一絲觸動都沒有。愛國主義教育貫穿於九年義務教育課本,可是最初的目的卻已經被升學考試和成績排名所取代……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悲哀。
“下面的這段不如就讓同學們來談談個人的看法吧?”
用手指敲了敲講桌,徐雲微笑著看著下面這些終於抬起頭的學生,輕輕道,
“大家可以自己站起來發言,各抒己見,這雖然是課堂,但是也不能總是我一個人自說自話,對吧?不用舉手,想說話的同學都可以站起來說,誰做第一個?恩?”
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杜茯苓原本還有氣無力得趴著,一聽這話也驚訝地看了身邊的柏子仁一眼,柏子仁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睛,卻沒有吭聲,而就在大家還都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徐雲的時候,陶秋樺卻首先舉了舉手,接著站了起來。
“先輩的事跡值得緬懷和反思,但是和平請願所帶來的傷痛也是值得我們反思的。鬥爭在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我們除了依靠已經腐朽的政府還可以用自己的雙手去改變被侵略的命運……對於我們來說,這些是遙遠的往事,但是這也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
陶秋樺一字一句地說著,平靜而秀美的臉上仿佛鍍著層奪目的光。杜茯苓眼睛發亮地看著陶秋樺說完坐了下來,接著十分給面子的帶頭開始鼓起了掌。
柏子仁見狀抿了抿唇,杜茯苓不知道為什麼和陶秋樺成了所謂的姐弟,雖然對這種在學生間很流行很幼稚的認親戚方式他並沒有什麼意見,但是每當看到下課的時候,兩個人親熱地站在門口聊天的時候,他還是有著些許的不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