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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兒子像是個沉浸在自我世界裡的小孩子似的,聽不到一絲外界的聲音。明明前幾天他還在固執地和自己鬧著彆扭,現如今,他卻連一句回答都不能給她,即使蔣碧雲和他說再多的話,他都沒辦法回應了。
任天翔和院裡的幾個專家都輪番過來給柏子仁做了檢查,可是除了腦震盪,柏子仁頭部拍的片子並沒有顯示出任何問題,他就像是一個已經丟失了自己魂魄的木偶一般直直地坐在床上,既不說話,也不動彈,而當任天翔從蔣碧雲口中聽說柏子仁以前居然是個智障孩子的時候,他的驚訝顯然全部寫在了臉上。
“你是說……他曾經是個智力障礙患者?這不可能吧……我完全沒看出來他有什麼問題啊……”
匪夷所思地隔著病房門看著裡面那個年輕人,任天翔的神色有些悵然,他還記得這個優秀的年輕人在u省災區的時候是如何捨身忘己的幫助那些重傷的病人的,現在看著這樣一個呆呆傻傻的柏子仁,他的內心自然也是痛惜的,可是蔣碧雲說的這件事實在是超出他的知識理解範圍之外,他內心地有些懷疑,但是望著面前表情完全不似作偽的蔣碧雲,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他曾經也表現出這樣的症狀,但是最後卻不治而愈了,那麼很可能是某些外界因素給了他一定的刺激,讓他從這種行為障礙中甦醒了過來……以目前的醫療技術,我沒辦法做出一個明確的解釋,作為他的長輩和老師,我也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幫到他……你是他的家人,請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棄他,柏子仁的所有費用和後續治療我都願意出力……一直到他康復的那一天。”
“謝謝……謝謝……”
任天翔的話讓蔣碧雲哭著點了點頭,儘管治療費之類的她其實也並不缺,但是任天翔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難能可貴了。這之後,柏子仁學校的幾位老師和同學也都來醫院看過他,就連那個被家人拋棄的兔唇女孩也來了,可是事已至此,再多的勸慰和鼓勵也顯得有些無用,柏子仁從重傷中甦醒過來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他的症狀沒有一絲好轉,作為他最重要親人的蔣碧雲一刻不停地在他身邊和他說著話,試圖讓兒子能夠從混亂的意識中甦醒過來,可是卻沒有絲毫用處。
“我們過幾天就去其他城市看看吧,就算是看不好,咱們也要試試……實在不行,咱們還可以出國,阿柏,媽媽這次不哭了,媽媽知道哭沒用……可是你也要答應媽媽,你也快點好起來……好嗎?”
這般說著,忍不住抓住了柏子仁的手,蔣碧雲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兒子身上,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病房門已經被打開了。正對著病房門,眼神呆滯的柏子仁和門口的傅凜堪堪對視了一眼,而幾乎就在一瞬間,傅凜原本還算鎮定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血色全無。
“柏子仁……你……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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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以為的相逢成了這樣局面,傅凜在來之前完全沒有想到莫名其妙和自己終止了一切聯繫的柏子仁居然會遭遇這樣的事,而向他解釋完一切原委的蔣碧雲此時也正用紅通通的眼睛望著他,那眼神里有著驚訝,有著疑問,也有著濃濃的思念和疼惜。
“你是茯苓?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會回來了,我記得你當初明明就……茯苓,你告訴阿姨,這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年了,你這孩子為什麼不回來啊……這裡是你的家啊……”
沒有一句質問,言辭間都是滿滿的關懷之意,從蔣碧雲口中已經得知了一切的傅凜神情恍惚地站在病床前,張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注意力此刻已經全部落在了面前的這個看上去完全不對勁的柏子仁身上。而被他注視著的柏子仁只是低著頭,也不看他,眉宇間只有一片茫然。
沒有一絲淡然自信的樣子,沒有一點神采的呆滯眸子,傅凜從十年前就認識柏子仁,卻還是頭一次這樣的他,他的鼻子有些發酸,眼睛通紅,一時間竟有些想衝到看守所里去把那個傷害了柏子仁的王八蛋給碎屍萬段,再想到剛剛他試圖觸碰柏子仁時,他那種明顯有些僵硬抗拒的表情,傅凜難受地閉上了眼睛,差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瘋狂猙獰的想法,而就這時,蔣碧雲卻忽然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
“你活著的事阿柏一直知道對不對?上次在災區和他在一起的是你是嗎?茯苓,你和阿姨說話……你這次回來是不是要找阿柏的,你和阿柏……其實一直在一塊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