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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要殺了……你們這些……禽獸……”
不知是他在哭喊,還是身體的主人在哭喊,杜茯苓只感覺到這個被這些日本人折磨了許久的身體像是在一點點丟失生命力一般,而等他隱約感覺到自己好像能控制的雙手時,他僵硬地眨了眨眼睛,看著自己被解剖開的胸膛,耳邊則響起了那些日本人暗含著興奮的聲音。
“天吶……這難道是成功了嗎?他的器官被摘除了,但是因為卻依舊活著……快!快把這些都拍下來……”
相機曝光的聲音刺痛了杜茯苓的眼睛,他抽搐著自己的身體,胸腔里是難以抑制的憤怒,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身體主人的那種絕望憤恨,而等他的大腦可以和身體協調時,他已經渾身浴血地從手術台上坐了起來,接著像是野獸一般地嘶吼了起來。
“殺了……殺了你們……啊!!”
“啊!!鬼啊!!你為什麼還會坐起來!!你明明已經被麻醉了!!你應該死了八嘎!!”
那些帶著圓片眼鏡,身材矮小的研究人員驚恐地後退著,在他們的眼睛裡,杜茯苓看到了一張熟悉而陌生的臉,那是那個小戰士的臉,可是此刻卻帶著鮮血和仿佛怪物般的扭曲,在他的身上,布滿了各種手術的縫合傷口和一個可怕的血洞。而緊接著,杜茯苓便感覺到自己搖搖晃晃地從手術台上站了起來,將正好放在邊上的一把手術刀握緊,一步步地向那些滿臉畏懼的研究人員走了過去。
“告訴我……五年前……你們究竟在……h省春分縣的那個村子下面埋了什麼……我找了你們五年……我知道你……你當時就在那個隨軍部隊裡……告訴我!!告訴我!!不然我就殺了你們……說……說!!”
本該垂死的人爆發出可怕的生命力,其中一個沒來得及逃出實驗室的研究者躲閃著想要逃開,卻被杜茯苓一把掐住脖子,將手術刀狠狠地扎進了他的小腿里。
“五年……我我我早忘了……我……不記得了……我忘記了……”
眼鏡掛在鼻子上狼狽地哀嚎著,因為疼痛而不斷哆嗦地研究者不斷地往手術室外看,希望守在外面的士兵能夠快點進來,可是杜茯苓聞言只是將那把手術刀拔了出來,接著狠狠地朝著他的氣管就捅了進去。
“啊啊啊!!”
研究人員被嚇得大聲喊了起來,刀子划過他的皮膚卻沒有捅穿他的喉管,身處於小戰士身體裡的杜茯苓克制住發抖嘶吼的衝動,將自己嘴角不斷湧出的血擦了擦,眼角也因為注射的有毒品而開始緩緩躺下血紅色的淚。
“快告訴我,不然我就把你們注射進我身體裡……的那些鬼東西都從你的嘴裡灌進去……”
“我說……我說……是芥子氣……是芥子氣!!當時村子裡的人被殺光了,指揮官田中先生便決定將部分試驗品留在那裡,懲罰那些該死的支那人……我們把那些芥子氣裝在五個鐵桶里,統統密封好,只要今後有人挖到就必死無疑……支那人的土地上,到處都是我們留下的寶貴禮物……就算有一天我們大日本帝國戰敗了……他們也會被我們留下的這些禮物折磨數百年哈……哈哈……”
話沒有說完,尖銳的刀子就扎進了日本研究員的胸口,一刀又一刀,帶著刻骨的仇恨。
小戰士花了那麼久的時間,受了這麼多折磨,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他的生命卻也快要走到了盡頭了。
耳邊是不斷作響的警報聲,再過不久,那些日本士兵就會衝進來用機槍掃傳他的身體,而在這之前,杜茯苓卻已經感受到這具被折磨了整整一年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了。
“對不起,小兄弟,讓你和我一起受了這些苦……可是除了讓你自己親眼看到這些,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嘴巴張張合合著,小戰士哭泣著這般說著,血跡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淌下,讓在他身體裡的杜茯苓忍不住開始哭了起來。
“一中老宿舍舊址下面,曾經的春分縣……老鄉們守了這麼多年沒讓孩子們被那些髒東西給害了……現在……卻再也守不住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去救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