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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盛頓了下,思緒一下又飄到了牧水那張面容上:「是媳婦兒。」
「好……男的,也、也沒關係。男的也好,你、你喜歡就好。」袁太太磕磕絆絆地應聲,應完聲,她還一把揪住了袁父的袖子,說:「別人把咱們媳婦兒殺死了,那,那不行。這口氣,袁家,忍不下。」
袁太太越說,還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兒。
儘管那兒媳婦是個男的,這麼多年就沒聽過點信兒。但正因為多少年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消息,這會兒想起來才覺得格外的難過悲憤。
他們恨不得將這些年虧待兒子的愧疚,在這一刻全部補回來。
袁父沒吱聲,但面上也攏著慍怒之色。
打破凝滯氣氛的是管家。
他躬腰問:「幾位都在這裡用餐嗎?」
談太太趕緊一拍板:「對,就在這兒。」
直到上菜,誰都沒再開口。
生疏冷淡,不是一時間就能補起來的。他們彼此心底都清楚。所以沉默也好,能坐在一張桌子上就已經是難得了。
也就是到這時候,袁盛才摘下了面具。
袁父和袁太太怔怔看著他的面容,和年少的時候幾乎沒有區別,俊美非常。堪稱是他們這對夫妻生下來的最完美的傑作。
他模樣,又極度聰穎,如果不是……
袁太太驟然撞入袁盛冷漠的眼裡,她一下子回了神,不敢再細看。
也是有變化的。
早兩年見到的時候,他整張臉都籠在晦暗的色彩下,面上混著冷漠與幽暗,讓人看上一眼,都不自覺地心底發顫,仿佛見到了惡魔。
但現在,他的眉眼綴上了不一樣的亮色。
可這點亮色又漸漸被冷漠與猙獰所替代。
是因為那個叫牧水的女孩子,不,男孩子死了吧。
世界上最殘忍的事,無非就是,在給予光亮之後,又一朝悉數抹去……袁太太怔怔地想。
牧水打了個噴嚏。
白適文的步履一頓,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將牧水籠在了裡頭:「別感冒了。」
因為白適文的動作,周圍的鏡頭一頓,然後緊跟著瘋狂拍了起來。
牧水推開了白適文的手:「……我又不是真的女孩子。」
「一樣都很脆弱,容易感冒,只要是人類。」白適文淡淡道。
旁邊的人只看得見他們的嘴唇在動,但卻並無法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牧水送著白適文進入會場,就暫時跟保鏢離開了。
保鏢守著他坐在了餐廳里。
透過餐廳的透明玻璃,媒體們瘋狂抓拍著他的身影。
這兩年,國內的媒體越來越趨向於國外的媒體了。
他們什麼都敢拿來娛樂,越是名人的私生活,他們越是關注,頗有點當年追黛安娜王妃那群混蛋狗仔的意思。
他們不敢四下流傳白適文的照片,但卻敢到處發牧水的照片。
牧水坐在餐廳里百無聊賴地吃著食物的時候,他就又上熱搜了。
牧水不知道自己在網上,已經成了白適文的未婚妻,更不知道在私底下,成了袁家的新媳婦兒。他還坐在這裡,他的墓碑就已經快挪進袁家陵園了。
他甩開身上的外套,結果沒忍不住又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是很多人在念叨他嗎?
不然怎麼打噴嚏這麼狠呀?
牧水坐在那裡,一等就是兩個半小時。
等到白適文出來之後,一起用了餐,然後白適文又帶著牧水跑了次外地。等回來,天都黑了。
#白適文未婚妻#的詞條又一次上了熱搜。
吃瓜群眾們又是好一番感嘆。
專業的明星團隊卻沒幾個關注的。
齊星漢、康葉、沈茂嘉等人的團隊,都紛紛跳過了這一詞條。
等牧水又一覺睡醒,白適文已經西裝革履地在樓下等待了。他守著牧水吃完了早餐,才帶著人上了車:「現在帶你去見官方組織的負責人。」
白適文帶著他走進了一棟外形樸素的辦公大樓。
大樓內乾淨整潔,有警衛把守,有清潔工還在低頭擦地板。看上去和普通的行政大樓沒什麼區別。
等走到電梯前,牧水才發現電梯旁掛了一個牌子,牌子上印著兩個古漢字,隱約能辨認出【鴻圖】的字樣。
白適文跟著掃了一眼,說:「組織名。」
牧水點了下頭。
比起「潘」「卡托帕斯」這樣的名字,這個官方組織名,更具備華國的風格。
白適文刷卡帶他來到了六樓。
六樓安靜極了,走廊里來往的人很少。而每個走過的人,在見到白適文之後,都會沖他頷首算是打招呼了。
「這裡是負責人的辦公室。」白適文直接推門進去,裡面空無一人。他將老闆椅推到了牧水的身邊:「先坐,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牧水應了聲:「唔。」
他非常能適應不同的環境,因此沒有一點的不適和侷促。
白適文轉身出去,並且還沒忘記將門順手扣上。
好叭,這樣,他就跑不了了。
白適文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牧水卻沒有就這樣坐著。
他站起身,目光緩緩梭巡過一面大書櫃,還有旁邊的檔案櫃。檔案櫃是鎖起來的,沒辦法打開翻閱。但書櫃卻是敞開的,上面一排又一排《母豬產後護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