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又是十來條的入帳通知。
牧水直接略過了,轉而翻了翻其它的簡訊。
「找什麼?」齊星漢看了一眼,問。
「我給袁盛發簡訊了,但他沒有回覆我,唔,估計綁著眼睛吧……」牧水嘀咕道。
電梯門打開。
而這時候牧水也編輯好了新的簡訊,發了出去。
牧水發完簡訊後,順手將手機扔回了兜里,和齊星漢一起走了出去。
他們打開門,進到屋內。
一回頭,焦嚴已經站在門內了。
牧水都快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是根石柱子了,不然怎麼挪動起來悄無聲息的?
要真論起誰更像屍體,牧水覺得焦嚴更像。
「會坐嗎?」牧水抬頭問焦嚴。
焦嚴搖頭。
牧水只好走過去,抓住了他的手,拽了拽,拽不動……
「你要邁腿啊!」
焦嚴茫然地看著他,顯然邁腿是不會的。
牧水只好換了個方法,他指了指沙發的位置:「那裡,能去嗎?」
焦嚴點頭。
「好,那你去那裡坐著等我。」牧水說完,轉身進了廚房,又拿出玻璃杯、養生壺、花茶,就這麼泡了一壺茶,分了三杯。
冬天喝點熱騰騰的花茶,多暖和呀。
牧水端著杯子轉身出去,然後就看見焦嚴直愣愣地矗立在了齊星漢家的沙發上,要不是齊星漢家的天花板頂高,焦嚴就得卡在天花板和沙發之間了。
牧水:「……」
這還真是直接挪過去的啊。
牧水給了齊星漢一杯,又塞了一杯給焦嚴。
焦嚴笨拙地抬起手,端住了茶杯。
「你真的坐不下來嗎?」牧水站在旁邊,抬手敲了敲他的腿。
焦嚴:「嗯嗯。」
牧水無奈了,但他選擇尊重每個病人的習慣。
「那你從齊哥的沙發上下來吧,站這兒。」牧水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焦嚴的塊頭多大呀,別把沙發壓壞了。
焦嚴:「嗯嗯。」
他嘴裡最常發出的就是這兩個字的字音,聽多了,牧水都快覺得他嘴裡安了一個蜜蜂窩了。
牧水更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幼兒園老師。
他伸出手:「都喝完了嗎?」
齊星漢把茶杯乖乖交還給他。
焦嚴則先學著牧水的樣子,僵硬地微微仰頭,抬手,一吸,茶水全吸走了,然後他才又學著齊星漢的動作,把茶杯交還給了牧水。
牧水差點夸一句:「真乖。」
還好沒說自己胳膊也是柱子的一部分,是石頭動不了。
那不然真可要了命了,以後還得給他餵飯吧?
牧水拿著茶杯去洗了,轉身回來的時候,焦嚴就從沙發上下來了。
牧水想要再看看他頭上的那個洞,但又身高不夠,他只能吭哧吭哧搬了把椅子過來,然後脫掉鞋站到椅子上,這樣他就能和焦嚴持平了。
他伸出手,撩起了焦嚴額前的發。
焦嚴呆滯地看著他,呼吸頓住了。
牧水的確沒有看錯,在焦嚴的額頭,稍微靠上的位置,那裡的確有一個洞,差不多核桃大小,洞口不規則,像是被硬生生鑿開的。
但一眼探去,裡面沒有看見血肉,也沒有看見腦漿,只有一片的漆黑。
這就好……
至少不會每天都上演恐怖片了。
但牧水還是忍不住擰了下眉。
這是誰下的手?
哪家醫院敢這樣做?
他的父母親人呢?
牧水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資料里記載的焦嚴家的地址,看來有空的話,可以過去看一看。
他到了一趟齊星漢的家,就收穫不少。
「我能去你家嗎?」牧水問。
「……」
「焦嚴?」
「……」
牧水低頭一看,才發現焦嚴屏住了呼吸,正定定地看著他。
大概是因為運動員出身的緣故,他憋了這麼一會兒氣,也沒見憋得臉紅脖子粗。就只是換個人站在這兒的話,突然感覺到焦嚴不出氣兒了,還這麼直愣愣地瞪著,肯定先嚇壞了。
「我能去你家嗎?」牧水看著他的眼睛,聲音放得更低柔地問。
焦嚴的眼底好像有什麼飛快地掠了過去,他一直呆滯的表情也有了變化。
他輕輕地呼吸著,小心翼翼地看著牧水,像是、像是……害羞?
牧水從椅子上跳了下去,換了個問法:「我不能去嗎?」
焦嚴這才梗著脖子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牧水明白了他的意思:「好,我知道了,我們改天去……現在……」牧水扭頭看齊星漢:「齊哥,他有住的地方嗎?」
齊星漢回答得很乾脆:「沒有。」
齊星漢的家看起來很大,但客房就只有一間,畢竟他這裡幾乎從沒有人寄宿。
牧水點點頭:「那這樣吧,我直接帶他去我家。」
又多了一個病人,也的確不太適合住在這裡了。
齊星漢頓了頓:「他可以睡客廳。」
「客廳冷。」
「書房。」
「書房沒有睡的地方。」
「健身房。」
「健身房也沒有啊?」
齊星漢沉默了:「你家,幾個臥室?」
牧水掰著手指頭:「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