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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頭和肉都能拿來點火?
難道是個紙糊的假人兒嗎?
牧水好奇歸好奇,但還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慘況發生。
他連忙拽住了袁盛的手,大拇指微微蜷起,在袁盛的掌心畫了畫,然後小聲說:「我今天穿了一件秋衣,一件毛衣,一件襯衣,還有一件羽絨服。我們能把毛衣點了……」
袁盛掌心酥麻,連帶腦子裡都是酥麻,跟剛被十萬伏特電過一樣,剎那間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只本能地應聲:「嗯。」
「那你鬆開我。」牧水又小聲說。
袁盛卻松不開手。牧水對他的吸引儼然成為了一種本能,這種本能讓他怎麼都松不開手,只本能想要扣得更緊一點。
「袁哥。」牧水有點急了,他忙用自己另一隻手去扒拉袁盛的手。
袁盛這才漸漸理智回籠。
他穿了四件衣服,並不是只有一件。燒衣服,不是燒了就沒了。
袁盛眸光一動,鬆了手。
牧水鬆了口氣,趕緊抬手自己給自己扒了外套。
大家就聽見牧水脫衣服窸窣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扒了一件、又一件……他還在解扣子……
黑暗裡,誰也看不清誰的動作。但正因為視覺被剝奪了,所以聽覺在這一刻變得格外的發達。
袁盛一下子就想了起來還在地下室的時候,牧水第一次來找他,留宿在了他那裡。他的雙眼被領帶綁了起來,看不清,只有朦朦朧朧的形狀。但耳朵里卻能清晰聽見牧水脫衣服的聲音。
袁盛抿了下唇。
心尖上好像有一排小蟲子爬了過去,酥酥麻麻,難受得厲害。
半晌,陳致遠吐了口氣,他低聲問:「水水,好了嗎?」
聲音倒是比起之前的怒不可遏和刻板□□,要顯得柔和了許多。
牧水應聲:「唔,馬上。」
黑暗裡,唯獨他的聲音還是柔軟的。
聽得人更有種心癢難耐的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被勾動得漸漸沸騰了起來。
牧水:「好了。」他說著,已經重新把外套拉鏈拉好了。
然後牧水彎腰把剛才脫下來的毛衣撿了起來,拽了兩下,想把線頭拽出來,當然如果能把袖子什麼的拆下來就更好了,這樣還能一人分個袖子,燒起來總該比蠟燭照亮範圍要強一點的。
但牧水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都還是拽不動。
他想起來這件衣服是齊星漢的助理給買的,應該是不便宜的衣服,質量尤其的好。
這時候斜里伸出來一隻手。
袁盛把毛衣抓在了手中:「談鏡,蠟燭。」
談鏡好像生怕待會兒袁盛把他整個提溜起來,當個人形大蜡燭,所以這會兒格外的配合,飛快地伸出右手的骨頭架子,把蠟燭牢牢攥住了。
而袁盛雙手拉住那件毛衣,輕鬆一扯,就聽見「嘶啦」一聲,袖子下來了,再「嘶啦」一聲,前後分成了兩半。
袁盛扔了一條袖子給談鏡。
談鏡伸手就撈住了袖子。
然後另一條給了焦嚴。
焦嚴雖然看不見,但耳力很好,同樣穩穩地抓住了。
袁盛:「點火。」
談鏡:「哎。」
他說著,用手中的蠟燭點燃了那條袖子。
仍舊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有的陳致遠:「……」
他當然明白,這是被排擠了。
陳致遠也不在乎。
還是牧水咬了咬唇,把毛衣的前面那塊兒遞了過去:「老師。」
袁盛雖然不高興,但什麼都沒說。
陳致遠臉上的表情又有了變化,黑暗裡,他緊緊盯著牧水的方向看了幾秒,然後接過了毛衣。
談鏡:「寵物店裡肯定不少逗貓棒,拿逗貓棒捆一捆當個火把使。」
毛衣易燃,燃起來非常快,但因為本身體積比蠟燭大,哪怕光亮被吞了不少,但只要湊近一點想要觀察的東西,就能看個清楚了。
談鏡提溜著那條袖子,看上去動作有點滑稽。
他走近了旁邊的儲物櫃:「這兒肯定有。」
袁盛拉著牧水大步上前,辨認出印有逗貓棒字樣的箱子,抽出來,用數根逗貓棒飛快地一捆。
談鏡再把那條袖子甩上去,牢牢綁住。
談鏡的骨頭手顯然是不怕燙的,他拎著還竄著火苗的毛衣,飛快地綁好了。
剩下的借著這點光亮,也迅速組成了簡易的火把。
幾個火把同時抓在手裡,視線里總算不再是漆黑一片了。
他們開始借著火把的光,打量起二樓的空間。
二樓一樣得弓著背行走,上面擺放了大量的貓糧、貓罐頭一類的玩意兒,顯然是擺放庫存的地方。因為東西擺得太密集,反而不好分辨哪裡是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袖子很快就燒完了,開始燒捆起來的逗貓棒。
逗貓棒是木頭做的,還能燒上一會兒,但也就只是那麼一會兒了。
而且因為燃燒的是織物,所以鼻間的味道並不好聞。長時間的躬著背行走,也讓人感覺到強烈的不適。身體隨時都要塌下去似的。
談鏡嘆氣:「這可比恐怖遊戲要枯燥多了,這會兒哪怕是跳個鬼出來讓我揍,都比這有意思。找來找去,什麼都沒找見……」
牧水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裡空間不大,但東西卻很多。因為火光會被黑暗吞噬大部分的關係,他們要打量某樣東西的時候,還得湊近去看。這樣下來,消耗體力是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