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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水在報導里見過他,這是齊星漢的經紀人,叫郭勇。
郭勇一抬頭,就先看見了牧水。
他只覺得眼前一晃,然後腦子懵了一下。還真是好看的。但怎麼是個男的?
郭勇心裡忍不住嘀咕。
「齊哥,車已經在樓下等了。這位……」郭勇的目光黏在了牧水的身上。
「我的監護人。」齊星漢說。
他沒有選擇前一天牧水提供的「助理」的說辭,很是坦蕩大方地交代了牧水的真實身份。
「監、監監護人?」郭勇結巴了一下。
這麼年輕?
難道是在家族輩分比較高?
郭勇跟著齊星漢呆久了,也就混得格外講禮貌了,於是結巴完,他斟酌著喊了一聲:「叔叔怎麼稱呼?」
牧水:「……啊?」
郭勇一看他臉色,也就有點兒拿不準了,於是掂量著又換了個稱呼:「叔公?」
牧水:???
郭勇納悶。
這在家族裡頭,不會都高到祖父那一輩去了吧?
那得怎麼喊?
叔祖?
這可看起來也就跟高中生沒差啊!
郭勇張張嘴,正糾結著怎麼喊。
齊星漢也沒糾正郭勇,他淡淡開口:「下樓。」
「好,先下樓。」郭勇回了神,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趕緊轉身去按電梯。
這時候牧水才看見,郭勇的身後還跟了兩個助理。
牧水也知道他們。
齊星漢的粉絲好像給他們起了外號,排成數字,男助理叫「二哥」,女助理叫「三三姐」,很好記。
一行人很快上了保姆車。
女助理拎出了兩個保溫桶,在車上打開小桌板,然後將保溫桶放了上去。
郭勇說:「齊哥,早餐必須得吃啊。」
「是啊,齊哥,求求你今天多吃點啊,今天就進劇組了,您不多吃點,身體扛不住的……」
看著這一幕,牧水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麼齊星漢還能活到今天了。
估計就是經紀人和助理一塊兒,天天在他耳朵邊上念叨,得吃得吃。一天四五頓,總能餵進去兩頓的。
齊星漢始終沒有出聲,他將粥推給了牧水:「你吃。」
牧水剛想問「齊先生呢」,但想想,這樣在人前好像又顯得太生疏了點,實在不符合一個「監護人」的身份。於是他生生改了口:「一起。」
齊星漢這次沒拒絕。
牧水喝掉一碗粥,他就艱難地吃掉了半碗。
郭勇一看,忍不住拍腿:「齊哥,您這樣,不又得去醫院掛營養液嗎?」
齊星漢這才勉強又動了兩勺子。
顯然,比較起吃東西,他更不喜歡掛營養液。
這一路上,好歹是將兩個保溫桶里的東西都消滅了。雖然其中大半都進了牧水的肚子。
牧水都忍不住嘆氣。
這樣下去,報告可怎麼寫呀。
很快,一行人到了東城影視基地。
齊星漢的這輛保姆車大概很出名,出名到所有人都記得車牌號的程度。所以車子一開進去,就立刻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毫不誇張地說,整個劇組都迎了出來,站在最前頭的就是製片和導演。
郭勇打開車門跳下去,助理也先後下了車,然後是齊星漢。
就在大家準備圍上去的時候,齊星漢扭過頭,看向了車內。
牧水剛把背包背好,跟著邁下車,一抬頭,就對上了無數的目光,團團將他包圍。
牧水頭毛都炸起來了。
他淺淺地吁出一口氣,才覺得舒坦了。
「齊哥,這是?」製片人先疑惑地問出了聲。
其他人也很好奇。
因為牧水跳下車的時候,齊星漢伸手幫他託了一下墜在屁股後的包。
齊星漢就又用平穩的語氣,將之前對郭勇說的話,對大家說了一遍:「我的監護人。」
「那,那怎麼稱呼?」大家呆呆地問。
「我姓牧。」牧水趕緊出聲。
「牧先生好。」其他人紛紛打招呼,生怕誰落後了,傳出去就成了個不尊重前輩的名聲。
牧水哪兒經歷過這樣的陣仗。
他乾脆就閉了嘴,誰和他說話,他就抬臉沖誰笑,一笑,臉頰上就攢出了一個漂亮的酒窩。晃得人一陣眼花繚亂,一時間也就忘了和他接著往下寒暄了。
作為一個醫生,我經歷得真是太少了。牧水自己反省了三秒鐘。
然後他才跟著大部隊一塊兒進了拍攝場地。
今天是開機日。
當然要切個豬頭祭拜一下,順便再合照一張。
這邊祭拜的時候,郭勇準備引牧水過去休息,他在「叔叔」和「叔公」兩個稱呼中間猶豫了一下,最後一張嘴喊了聲:「叔叔跟我來。」
旁邊的工作人員聽見了,一呆,扭頭就趕緊去和導演、製片說了。
叔叔?
郭勇都喊叔叔?
那難道是齊哥的叔叔?
年紀不大,輩分兒倒是不小。
於是等到了拍照的時候,導演和製片一合計,就讓工作人員把牧水也請過來了,更是往齊星漢身邊那麼一塞。
照片喀嚓一定格。
就這麼著把牧水也給圈了進去。
不知道的,還當他也是劇組的重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