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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江沅渾不在意,只和她站在一起:“我這是在做善事,又能幫你輕鬆些,還能給沈家留一個好名聲,兩全其美,我爹娘當然是願意的,你別擔心。”

    她不是擔心這個,她擔心的是他這般大咧咧地撒錢出去,會招惹禍端。

    算了,他愛幹什麼幹什麼吧!

    寶兒轉身就走:“就當沒看見我,你繼續,我走了。”

    都看見她了,如何能當沒看見?

    沈江沅連忙追了上來:“我陪著你在街上走一走也是好的,有些人就是愛嚼舌頭,不過就是見不得人好,她們越是這樣,咱們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乾脆氣死這些人算了。”

    說話間,他又從頸子上摘下了一個小金鎖來,邊走邊要往她脖子上面套:“還有這個,這可是個了不得的東西,我送了你,你仔細戴好,萬萬不可丟了。”

    林寶錚受不住他這般糾纏,當即頓足。

    她伸手擋住,無奈地看著他:“江沅哥哥,我身上戴著鎖呢,不用送我。”

    說著,勾指頭將自己頸子上的銀鎖拽了出來,讓他看。  

    沈江沅湊近了些,也將她的銀鎖勾在指尖,說來也巧,他這塊是金鎖,兩個樣式竟然都差不多,只不過一金一銀。這下他更高興了,重新掛了自己脖子上,也幫著她把她的銀鎖塞進她的衣內:“好巧,這倆把鎖還這麼相像,我們這也算金玉良緣了吧!”

    寶兒張口欲言,看見他這般高興,還收起了金鎖,頓時又閉嘴了。

    她身上戴著的這一塊,其實是鳳棲給她的,也是戴了習慣的,輕易不往下摘。此時二人並肩而立,她回過頭來看著沈江沅,後者還自以為是上天安排,對著她眨眼,一時間竟覺好笑,什麼都不想說了。

    街頭沒有什麼人,沈江沅心情愉快,只陪著她走。他從小在燕京長大,自沈家一飛沖天發跡了之後,更是無人不識。林寶錚一身公服,也是腳步匆匆,街邊的攤販多是認識她們,他走幾步就抱拳,都一副熟稔的模樣。寶兒無語,偏偏他還就跟在她的身邊,她快走兩步,他就快走兩步,她慢走了,他也等著她。

    寶兒:“……”

    再往前不遠,終於追上了前面的賈明和趙秦,兩個人都笑嘻嘻地看著她,直說她好運氣,去了陸大人家的公子還有沈小善人,親事都是上天眷顧她,才有這樣的好姻緣。當著沈江沅的面,他們自然是一直在誇他,他抱拳一一謝過,隨手拿了錢袋來,說是要請這兩位吃酒。林寶錚十分無語,一把按住了他。  

    她一臉正色,目光灼灼:“江沅哥哥,你別跟著我了,我有正經事要緊。”

    沈江沅左耳朵聽,右耳朵就出了:“我好像忘了什麼事了,我得好好想想,還有事要告訴你呢!”

    寶兒見他什麼都沒聽進去,伸手來推他:“你回吧,我巡街不能帶著你,你看辦公的人,哪有帶家眷的啊!”

    他不是什麼家眷,但是這個詞一入耳,是非常的動聽。

    沈江沅被她推著往後轉,被迫還走了幾步:“對了,寶兒,我想起來了,我還定了個南邊來的新廚子,會做很多小品的,等會你巡完了,我帶你過去看看,保准你吃一次就忘不了呢!”

    他十分認真,眼底全是她的影子。

    寶兒好笑地看著他:“江沅哥哥,你在幹什麼啊,你想對我好也不用這樣,總得一點點的啊!”

    沈江沅怔住,隨即不好意思地低了頭,他踢著腳下的石塊,語氣也不再那般輕快:“我想對你好,我想讓你知道,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真心的。”  

    寶兒笑,伸腳踩在了他的鞋面上:“嗯,我知道啊。”

    第一零一章

    日月交替,又是一日悄然過去,一日比一日暖了,晚風都不冷了,隨之而來的是舒適的風量,是春暖花開,盛夏到來。本來這個時節,正是好眠時候,可郡王府卻是難眠。

    竹簡啪地扔在了桌子上面,男人驀然抬起眸來。

    喜東知道他動了怒氣了,連忙低頭。

    顧修臉若冰霜:“什麼東西?你再說一次。”

    喜東稍微頓了一下,坦然道:“老大夫說這藥丸當中有浣花糙的成分,應當是李大夫自製的避子藥。”

    說完,他側立一邊,不再作聲。

    顧修揉著額頭,片刻就重新拿起了竹簡:“知道了。”

    知道了,就是下去吧的意思,喜東轉身走出關上門之後,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嘩啦一聲,他退至一邊,側立在旁。東院安安靜靜的,今日顧蓮池也異常的老實,整個院子都只聽得到蟋蟀的叫聲。

    片刻,顧修又叫他進去,將藥丸重新給了他,讓他送還給李朝寧去。  

    喜東 應下,轉身出了院子。

    平時這個時候,西院也該消停了,可新養的那條黃狗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勁的叫喚著,各屋裡的燈也都亮著,石階下面一個先一步走到的少年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低著頭跟在丫鬟的身後。

    喜東眯眼看了看,更是放緩了腳步。

    片刻之後,林寶錚親自來開了門,他眼看著少年進了屋子,也快步走了過去,在房門合上的那一刻扶住了。

    寶兒是認得他的,連忙放他進門。

    李朝寧和李厚坐在桌邊,兩個人在一起研究著藥材,不時切開切口說著什麼,之前走在前面大晚上來登門的是陸離,他一進門直直奔著她去了,到了跟前二話不說還跪下了。

    林寶錚怔怔地站在他的身後,無措地看著他:“陸離,你幹什麼呀!”

    朝寧手裡還抓著藥材,此時捏著在鼻底聞著,目光卻落在了少年身上:“是啊,你這是幹什麼?”

    說著,也看向了喜東。

    喜東連忙上前,將包好的這半顆藥丸雙手奉上:“我們王爺讓我把這個給夫人送過來。”  

    李朝寧伸手接了過去,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東西了,她嗯了聲也說了句知道了,就再不看他了,喜東知道沒有別的話要傳了,轉身告辭,出了門又留了心在外面注意著屋裡的動靜。

    陸離跪在李朝寧面前,也是著急了失了分寸,聲音都抖得不像話了:“李大夫,現在我們家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我在京中也不認識別人,就只能來求你了,我爹被人帶走了,說是串通了什麼什麼造反的,別的我不敢說,造反怎麼可能呢!他定是被人誣陷的,或是被人牽連的,求李大夫不計前嫌,幫我們和信陵君說說,看能不能明察此事。”

    寶兒站在他的旁邊,抿住了唇。

    朝寧伸手撥開藥丸上的蠟丸,這半顆很明顯是缺了一小豁,重新扣上了遞給身邊的丫鬟,這才低眸看著陸離:“ 你先起來吧,你爹的事情我也才聽說。”

    這也是李厚出了宮就跑來見姑姑的原因,他坐在旁邊,臉色不虞:“就是,你先起來說話,你爹他野心太大,一個縣官能進到燕京城了猶自不知道珍惜,退婚的時候怎麼的了,也嫌棄我們寶兒我們家給你們家風丟臉了,現在自己作死來求我們我們就一普通百姓,能有什麼法子救你?”  

    他這麼說話有點難聽,寶兒輕咳一聲,終於知道表姐說話像誰了。

    可惜李厚看見陸離就一肚子怒火,根本克制不住:“你們家想尚公主想瘋了?你爹想升官想瘋了?腳跟還沒站穩呢,就拉幫結派,我看你們這是自食惡果!別說我們沒有辦法相救,就是有辦法,為什麼要救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

    沒有李朝寧,陸成風根本不可能進京,就是他們陸家抱著僥倖心理。

    李朝寧別過臉去,丫鬟彩瑛上前來扶陸離:“陸公子,你還是起來吧!我們夫人能有什麼辦法救你爹,你爹吉人自有天相,如果真的沒參合那些事,不會有事的。”

    吉人自有天相,寶兒汗顏,一見李厚還要開口,連忙上前,站了他的面前,遮住了陸離的身影:“表哥表哥!我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要不要現在回家去看看嫂子?”

    李厚正是惱著,只道她故意說這話來封他的嘴,不叫他再說下去了,剛要給人推來,少女兩步到了他身邊。林寶錚靠近了他的身邊,低頭與他耳語。

    臨別前,徐婭不叫她告訴李厚,因為還不確定。

    因此她說的也只是可能也許不一定,但即使這樣,李厚還是騰地站了起來:“真的?”  

    寶兒坦然地看著他:“當然,我騙你幹什麼。”

    李厚定定看著她,臉色變了又變,再三權衡之下,他當即抓起了桌子上自己的藥箱,快步走了:“姑姑我有事先走一步,藥材的事回頭再說。”

    李朝寧看了眼寶兒,也不在意。

    陸離說什麼也不肯起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李大夫,我知道我們陸家對不起你對不起寶兒,但是……但是就看在從前我們也曾盡心盡力地照顧她的分上,只求你能想想辦法,救救我爹,求求你了……寶兒,寶兒幫幫我。”

    他跪行幾步,一把抓住了寶兒的袖子。

    少年揚著臉,眼底全是淚珠,竟是楚楚可憐。

    林寶錚隱隱也能猜到出了什麼事情,驀然抬眸看著娘親,卻是抿唇不語。

    李朝寧單手撫著額頭,只覺頭疼:“寶兒,你出去。”

    她點頭,伸手抓住陸離的胳膊,一把將人提了起來:“你別這樣,陸大人要是沒有參與那些事,不會有事的,他要是真的做了糊塗事呢,那你著急也沒有用,堂堂男子漢,別哭了。”  

    陸離怎能不哭,看著她熟悉的臉,懊悔已經淹沒了他整個人:“寶兒!”

    寶兒直嘆氣:“再說這個時候,你去求公主比較快的吧,我們沒有法子。”

    說是不介意,怎麼能一丁點都不介意呢!

    她只是不說而已,現如今話說出了口,對他的那著點惱也隨著他的眼淚飄散了一樣。她硬是不顧他渴求的目光,直接給人按在了椅子上面。寶兒偷空瞥了眼娘親,發現她仍舊是讓她出去,也只安慰地拍了拍陸離的肩頭,再不猶豫,大步走了出去。她走得也快,門外的人影一閃而過,雖然快步躲了一邊,可她還認了出來。

    林寶錚有點無語,但也並不戳破:“喜東哥,你在那幹什麼呢?丟東西了嗎?”

    喜東快步走了出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啊,剛才來給郡王爺送東西,出門就丟了我的腰牌,這可如何是好?”

    寶兒呵呵一笑,對他作了個揖:“喜東哥,麻煩你帶我去見大叔,我有幾句話想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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