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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京的繁華遠遠超過陳樂的所料,可以說十個百個大梁城都沒有許京這種繁華程度,甚至是諸侯九國的國都也沒有許京繁華的十分之一。
陳樂並沒有按照趙峘的意思直接去找他,而是尋了一處位置頗佳的豪華客棧住了下來。
這家客棧距離國子監很近,門臉裝修十分高檔,是那種門前掛了五對燈籠的頂級客棧,當然,這種客棧的住宿費用也高得驚人,凡是住在這種客棧的人,無一不是有錢人,而時下正當大許科舉當前,客棧之內住宿的幾乎都是天下各地而來的考生,這些考生幾乎都出自世家豪門,前來許京未必是為大許效力,多半是前來鍍金。
這家客棧名為天香,前前後後一共近五棟豪華的樓舍,陳樂喜歡清靜,就住在了最後一棟樓舍之內,此時,距離大許文科會考還有十天的時間,但卻看不到住在這裡的舉子埋頭苦讀,反而大多數人整天交朋飲酒,留戀花街柳巷作樂。
天香樓客棧的對面就是一座技院,名字也叫做天香,讓人不免猜測是和這家客棧屬於同一個老闆。
陳樂雖然沒有去過那家技院,但從來往的舉子閒談中也可得知,這家技院還是十分高檔的,裡面的清倌人不少,紅倌人更多,個個都是國色天香,吹拉彈唱樣樣精通,甚至幾名花魁還會作詩對偶,頗有文才,但陳樂無心去那種地方流連,他雖然不埋頭苦讀,卻是整天坐在房間內喝茶發呆,而雨墨和曾節禁兩人自然陪在一旁,一個煮茶,一個倒弄薰香,倒也呆得安靜。
陳樂對面房中住了一名叫做陸承風的舉子,來自龍馬書院,時常和陳樂攀談,這一日陳樂剛剛煮了一壺上好的毛尖,這舉子便推門進來。
“啊呀,慶之啊,煮得一壺好茶,讓我聞聞,這是什麼品種!”陸承風裝模作樣地聞了聞,臉色頓時變化:“慶之啊,你這壺茶可了不得啊,這是極品的毛尖啊!”
陳樂笑了笑,知道這陸承風對茶葉頗有研究,不由道:“陸兄請坐,一起品茶吧!”
陸承風也不客氣,一屁1股坐下,然後搖頭晃腦地道:“慶之啊,你天天呆在這房間裡不無聊嗎,對面天香樓的姑娘都不錯,為什麼不去逛逛呢?”
陳樂眯著眼道:“陸兄,你去啦?”
“我……我當然沒去,我可是江東陸氏子弟,怎麼可能在趕考期間去那種地方呢!”陸承風聞言立刻面色微紅地道。
“額……江東陸氏子弟,陸兄可識得陸秀空?”陳樂問道。
“這個,當然認識,他是我陸家最傑出的子弟,嫡脈嫡系,陳兄這麼問,莫非認識他?”陸承風好奇地問道。
陳樂微微一笑:“有過一面之緣,對了,陸兄,我問一句不該問的,你們陸家的陸秀空到底是男是女啊?”
陸承風聞言臉色頓時就是一變,然後冷冷地道:“慶之既然見過他,為何還來問我?”
陳樂微微一笑:“就是莫辨雌雄,才來問陸兄呢!”
陸承風臉皮抽搐了幾下,忽然嘆氣道:“慶之莫要再提起此種話題,即便問我也是不知!”
陳樂眨了眨眼,自言自語道:“見過一面,驚為天人,若是紅妝,不妨收入房內,當可盡享齊人之福啊!”
陸承風聞言頓時臉色大變,隨即便神情不悅起來,拂袖而起道:“慶之,我走了!”
陳樂似笑非笑地道:“陸兄這就離開?不品茶了?”
“哼……”陸承風也不答話,起身就要出門離去。
陳樂悠悠地道:“雨墨啊,把今年新下的雨前龍井煮上一壺來,我要品品今年的龍井和往年有何不同!”
“你……你竟然有雨前龍井?”陸承風聞言忽然轉過身子,一臉驚愕地看向陳樂。
要知道,雨前龍井乃是吳國特產,它地絕無,但就算是江東陸家也不是人人都能喝上這種極品的茶葉,只有家族長輩還有一些優秀的嫡系子弟,才有這種權利。
“唉,陸兄不是要離去嗎?”陳樂立刻詫異地問道。
“我……慶之,你怎麼會有這雨前龍井?”陸承風只是瞄了一眼,就看出雨墨拿出的茶葉絕對是真品無疑。
“呵呵,陸兄不是要走嗎?我看陸兄還是別走了,坐下一起品茶多好,至於這雨前龍井卻正是陸秀空送我的……”陳樂似乎有些感慨地說道。
陸承風看著陳樂,終於轉過身重新坐下,然後慢慢地道:“慶之,你和他是如何相識的?”
陳樂立刻滿臉的感慨,慢慢地道:“那是一個春風和煦的季節,那是一個花好月圓的日子,那一天啊,晚風徐徐,湖邊波光粼粼,有魚兒躍出水面,有蟲兒鳴叫草叢……”
陸承風越聽臉色越難看,猛地抓過茶盤上的杯子,“咕嘟嘟”一飲而盡……
陳樂去國子監報名的第二天,宮中便有人前來。
來人自然是太子趙峘的親信,是一名小太監,小太監送來一封信,還有一些珍奇的禮物,信上滿是問候的話語,也問陳樂為何不進宮覲見,並且說,若是科考結束陳樂再不進宮的話,那麼他趙峘便要三顧茅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