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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風被折騰的欲哭無淚啊,“有野味吃已經不錯了,進了信寧就要去干龍老頭的本行“討飯”了”這兩個吃貨早就把他身上的銀子吃光了,在野外還可以獵些飛禽走獸,到了信寧城就只能乞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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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州彭水因產鹽從秦以來就是重鎮,到了太宗才改黔安為黔州,而黔州都督府就設在彭水。高宗念舊情雖然下詔削去長孫無忌的官職和封邑,流徙黔州,但也讓沿途州府發兵護送,飲食起居與一品無異,只是涪州到黔州的水路過於兇險,大隊人馬只好繞行武龍和信寧,到了信寧縣又被群山險灘嚴重阻礙被迫停了下來。
信寧距離黔州尚有上數百里,走驛道至少十餘日的路程,信寧縣是個新設小縣,缺錢少糧,人口規制上都遠不如其他的縣,縣令薛易也是萌了祖上陰惠才在此混了個從七品小官,但這縣令做的有點窩囊,黔州多蠻人且民風彪悍不服禮法,各地的羈縻首領才是地方的實權人物,縣令薛易是“外來人”他的政令下達出去,能否落實。還要看著這些羈縻首領的臉色才行。
幾日來田、謝、趙三氏族人,又起紛爭,田、謝、趙三氏都是蠻王,論官職可不是他這個從七品縣令可比擬的,一個處理不好就會惹來大禍事,這讓縣令薛易已經忙的焦頭爛額;長孫無忌一行的到來無疑是雪上加霜,長孫無忌雖被流放黔州,但他依舊享有準一品供給,以信寧的財力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財安置長孫,再加上長孫無忌被流放,背後的推手錯綜複雜,現在就好比一顆炸雷懸在薛易的頭頂,稍有差池就會被劈的外焦里嫩。
滿腦門的官司讓薛易苦著臉在內宅來回踱著步子,窗前坐的薛易夫人寧氏也是大族出身,官場上的事情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也聽聞了丈夫最近遇到的難處,看著薛易這幾日愁的消瘦了許多,心有不忍的勸解道:“相公,這信寧三蠻勢大,你一個外來人施展不開也是情理之中,如果這縣令做的不如意,乾脆去求求三郎,咱們換個地方不好嗎?你與他自幼交好,開口相求相信他也不會置你於不顧的”。
“婦人之見,你懂什麼!”薛易呵斥了夫人一句,但心裡卻覺的寧氏所言不無道理,“先跟堂兄說清楚,把退路想好,堂兄在長安消息靈通,如有風吹草動自己可以立馬拍屁股走人”想到這薛易精神好了許多,他柔聲道:“阿寧,為夫近日心裡煩躁,火氣大了些你別往心裡去,有些事不願你參與也是不想讓你跟著煩惱,你就安心吧我已經有了主意”說著上前摟住了寧氏豐腴的身子。
薛易自從出任信寧縣令,每日都是官司不斷,閨房之樂早已拋之腦後,寧氏三十來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被薛易抱住軟語安撫難免情動,正要有所動作,卻聽門外小廝喊道:“老爺,謝先生前廳求見”
“謝先生回來了!我這就過去”
薛易一聽謝先生回來了,忙應了一聲,鬆開寧氏向前廳趕去。
寧氏幽怨的看著丈夫的背影,心裡暗惱“晦氣,這個謝無靈只要一到准沒好事,不過他也有些日子沒來了,不知道在忙些甚麼?”
薛易到了前廳,就見謝無靈正在飲茶;這謝無靈是薛易到任信寧才認識的,初見此人氣貌剛質,為文古雅,頗有超凡出塵之意,關鍵是此人與周邊蠻族甚是熟絡,薛易當時就動了結交之心,有意之下兩人不久就成了莫逆之友,如此一來與各族的溝通自然就多倚仗此人。
到了前廳,薛易緊走兩步上前問道:“無靈兄,那是辦得如何?”。
“放心,田家已同意接受調停,只是謝、趙兩家還有微詞,不過放心,他們也就是訴求些財物罷了,並不敢真的忤逆朝廷,這些蠻族雖然勢大,但他們也明白朝廷的底線在哪,如今還在堅持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爭取最大利益,薛兄不如就給他們點好處,也好儘早化解這三氏之爭”。
“可這信寧哪還有錢財可用啊?”一提到錢薛易頓時泄了氣。
“薛兄忙慌,我也知道咱們信寧財政空赤,所以此次與三氏談的不是錢帛而是商權”謝無靈說著拿起杯蓋示意小廝添水。
薛易親自給謝無靈添了茶水,忙問道:“此話怎講?”
“答應他們冶鐵售鹽!”謝無靈飲了一口茶,慢條斯理的回道。
“這可萬萬不行,鐵鹽一道沒有朝廷特旨誰敢答應,就算黔州都督也不敢專斷啊”。
看薛易不答應,謝無靈淡淡道:“我也知鐵鹽事大,所以才回來與薛兄商量,如果不行回了他們便是。不過……”謝無靈說到這停了下來。
“不過什麼?”薛易急著追問。
看到薛易著急,知他還是對鹽鐵放開還是多少有些意動,謝無靈便笑著道:“不過,這鹽鐵私下買賣,高祖、太宗時也有先例;再者他們私下交易,你我不說,誰能知道,鹽鐵利大一次交易下來,信寧、三蠻都有利潤,既然共同得利,誰還會跳出來鬧事添堵,信寧府庫充盈,三蠻和睦,這可是政通人和好事;至於可不可行,我只是做個提議,能否實行還要看薛兄最後的定奪”。
薛易沉思良久還是不放心的問道:“要是上方責問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