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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間滾滾的熱浪當起漣漪,十幾個光點出現在地平線上,伴隨著激起的沙塵光點越來越多,不大一會就匯成上千光點組成的光鏈,隨著這光鏈的接近,在耀目光華中隱隱能看出一桿大旗上有一個楷書的狄字。
就在這時,一道流光脫離了大隊,奔著胡楊林這邊疾馳而來,這道流光宛如一個巨大的光球,越是靠近刺目的白光讓人越是無法直視。
這是上天的神將嗎?昭武九姓的頭人暗暗心驚,就連阿史那道真和高舍雞都暗自猜測來人真的是狄風嗎?身現寶光怎麼如同天兵天降一般?
“安西大都護,元山伯狄風的先鋒到此,前面的是何人擋路?”
隨著一聲呼喝,那道流光進了胡楊林,這才顯現了真容,這人穿的不是光明甲,但甲片明亮如鏡,一身鎧甲穿在身上竟仍隨風輕擺,看來份量極輕,錦官城的白絲袍,腰系皮帶斜插橫刀,背後背著一張大弓,濃眉大眼身材魁梧。
阿史那道真和高舍雞都認識此人,不由高聲道:“安西各部在此迎接元山伯,石將軍你家伯爺呢?”
第十七章 初到安西
來人正是跟吳大友同來的石頭,他見到阿史那道真和高舍雞也不敢托大,忙翻身下馬道:“我是先頭打探,我家伯爺隨後就到。”
話語間光鏈頃刻而至,千百人的隊伍均是白衣白甲,在親兵簇擁之中狄風身著一身閃閃發亮的甲冑下馬走了過來。
阿史那道真早就耳聞狄風的風火軍厲害,今日見了這一千多人,不由吸了一口冷氣,先不說各個衣甲古怪,但看每個人臉上的煞氣,就讓不難猜出這都是百戰之將,千人的隊伍近前下馬列隊,毫無聲息整齊劃一,連兵器鎧甲碰撞的聲響都聽不到,這才是精銳。
狄風借給自己的那萬人各個能征善戰,早已經在安西殺出了威名,本以為那萬人就是風火軍精銳,如今見了狄風帶領的這千人才知道人家的精銳根本就沒動用。
高舍雞也是名將,他也看出了狄風這支人馬的不凡,以前他和狄風的風火軍交過手,風火軍的厲害他領教過,但這幾年他在西北廝殺不斷,原本認為自己手下的人馬再碰到風火軍必能一較高下,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自己的人馬在進步,可風火軍的進步更大。
阿史那道真和高舍雞都不知道,狄風在濟州島特訓了萬人的神教騎士團,這些人有丑兒講師洗腦再經五虎培訓技法不說,身上的甲冑也是特別訂做。
這次狄風帶來這一千人都是騎士團內的基層將左,來安西就是讓他們上沙場來鍛鍊的。
和眾人一一見禮後,狄風就跟著阿史那道真和高舍雞他們進了西州城,都護府內都是熟人,自然也沒有太多客氣,只是狄風發現,來迎接他的人中沒有王方翼和張虔勖。
裴行儉的舊部中程務挺在安北的豐州、劉敬同在回紇、黑齒常之在劍南跟自己的安西沒有交集,但王方翼和張虔勖卻是隸屬安西都護府節制,他們不露面這是擺明了再給自己下馬威。
王方翼和張虔勖的態度讓狄風著實有點犯難,狄風準備在西州建設商品集散地和工廠,而安西都護府治所準備遷往龜茲,但是高舍雞和阿史那道真一個在碎葉城、一個在庭州,與龜茲看似不遠可是一座天山橫亘中間,萬一有事能夠快速與龜茲連成一線的只有張虔勖鎮守焉耆都督府。
而在西州建立商品集散地,西南面是茫茫沙漠可以不管;北面有高舍雞鎮守碎葉;東北有阿史那道真震懾東突也能讓人放心;東南只要控制住玉門關就能斷了安西與大唐的聯繫,這裡狄風早有打算;唯有西面王方翼控制的疏勒都督府讓狄風不安,疏勒鎮控制著蔥嶺咽喉防範著大食還防範著被吐蕃占據的毗沙鎮,如果王方翼不配合自己,大食或吐蕃就是一個潛在的麻煩。
狄風初來安西不想剛到就跟王方翼和張虔勖鬧彆扭,他善意的猜測王方翼和張虔勖不來可能另有隱情,便揭過了二人,說了自己將來準備在安西的興商計劃。
來迎接狄風的除了阿史那道真和高舍雞,剩下的主要是昭武九姓的各部首領和城主,昭武九姓人善商賈,以康、安、曹、石、米、何、火尋、戊地、史九大家為主,從漢就開始在天山、祁連山一代多動,現在是往來於大食和唐的最大商隊之一。
昭武九姓最早依附於突厥,突厥處羅可汗降唐,有大部分九姓族人也跟著一起歸附大唐,阿史那道真如今返回安西,這些昭武九姓部落又是最早投奔阿史那道真的,戰亂一起多為商賈的九姓族人就如同沙漠中的蒿草隨風而行,遇到強大的避風靠山就會紮根生長然後連成一片。
但昭武九姓的力量也不可忽視,從碎葉、蒲昌海(今新疆羅布泊)、西州、伊州、燉煌(今甘肅敦煌縣城西)、肅州(今甘肅酒泉)、涼州(今甘肅武威)、并州、長安、藍田、洛陽、關內道北部河曲六胡州都有這些人的部落,各個商隊、部落都擁有自己的武裝衛隊雖然零碎可是聚在一起的力量讓任何統治者也不能小覷。
昭武九姓以康為宗主,其國在康居,康呼曼是授封的羈縻都督,他早就聽阿史那道真說起過要在安西建立大型坊市,只是阿史那道真說的含糊,如見一聽狄風的詳細規劃,頓時眼中一亮,半農半商的康國正需要這樣一個方便穩定的中轉站,康呼曼又豈能看不出其中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