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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周氏哪裡肯招,只管的呼冤呼屈,說道:「小婦人從何說起,有影無形的,起了這風波。三尺之下,何求不得!雖至用刑拷死,也不能胡亂承認的。」
包黑子聞聲,怒道:「你這淫婦,不知悔改。哼。既然你說嚴刑逼供做不到真,那本縣讓你心服口服。」
☆、第三百八十章 挖墳掘墓
卻說那周氏百般抵賴,包黑子當時先命差役,將她押送到荊山窪墳場,預備明日開棺。
眾人在私下竊議,許多閒人紛紛擾擾,只見包大人在堂上開了票據。這差票一出,所有天長縣人無不代包大人擔驚受怕,說這事不比兒戲,雖然是有可疑,也不能這樣辦法,設若驗不出來,豈不是白送了性命。
師爺詢問道:「老爺,您看這包黑子唱的那一處兒啊?」
書生搖頭表示不知,在遠處看著包黑子,徑直上前勸解道:「包大人?包大人,是否在考慮一下。」
包大人停下腳步,回頭一望,見此人雙目清秀,透脈一股靈氣,麵皮潤白,渾身上下一身書生打扮,問道:「你是……」
那書生拱手道:「在下馮小東……」
包黑子聞聲,也拱手笑道:「哦,原來是馮大人,久仰久仰。沒有想到馮大人這麼早就來了。由於最近案件較多,沒有為馮大人接風洗塵實在抱歉的很。」
馮大人聞聲,這包黑子如此客氣,拱手道:「大人,客氣了,我等都為朝廷辦事,牧守一方,這等俗世就免了的好。」
包黑子心忖,這人還真是妙人,於是笑道:「既然如此,馮大人先到驛館休息,包某還有些小事要做。告辭。」
馮大人見這包黑子要走,心中有絲不悅,問道,「大人,你可知道這開棺驗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嗎?」
包黑子心忖,原來是這事情,笑道:「多謝馮大人關心,此事都在包某意料之內。」意思就是這件事情你就甭操心了。他見馮大人還要說些什麼?直接道:「馮大人,要不走咱們一起吧。」馮大人本想拒絕,但是,這個時候在浪尖兒上不已拒絕。早知就混在人群之中看熱鬧就好了。
包黑子給王朝施展一眼神。王朝到巷口,高聲唱道:「諸位人可分開了!我們數十里跑來,為了這件公事。此時擁在這裡,也無意味。要看熱鬧的,到荊山窪去,包大人要開棺驗屍。」說著分開眾人,到了裡面,見那老婦人嘴裡哭道:「這不是天落下的禍!昨日當他真,要他起這風波何事?我明日也不要命了,進衙門同他拚了這條老命。」
王朝走了上去喝道:「你這老人。好不知事,太爺為好,代你兒子伸冤,你反如此說!你既要去拚命。可巧極了,太爺現在等回話,就此同你前去,免得你媳婦一人在監內。」
劉福的母親見又有差人前來,正是傷心時節。也不問青紅皂白,揪著他的衣領,哭個不止。說道:「我這家產物件,也不要了,橫豎你這狗官會造言生事。準備一命同他控告,老娘不同你前去,也對不起我的媳婦。」
包大人進來見到,問道:「你這婦人雖是姓劉,娘家究是何姓?本縣到你鎮上,可知為你兒子的事件?只因他身死不明,為汝媳婦害死,因本縣在此是清官,專代人家伸冤理枉,因此你兒子告了陰狀,求我為他伸冤。今日前來,非為別事,可恨你的媳婦堅不承認,反說本縣有意誣她,若非開棺相驗,此事斷不能分辨。死者是你的兒子,故此提你到案。」
劉福的母親聽見這話,哪裡答應,當時回道:「我兒子已死有一年,為何要翻看屍骨?他死的那日晚上,我還見他在家,臨入殮之時,又眾目所見。太爺說代我兒子伸冤,我兒子無隕伸,為何亂將我媳婦押解?這事無憑無證,你既是個父母官,就該訪問明白,這樣害人,是何道理!我娘家姓唐,在這本地已有幾代,哪個不知道是良善百姓。要你問他則甚,莫非又要拖累別人麼?今日在此同你說明,不將我媳婦放出來,我也不想回去了。拼我一命,死在這裡,也不能聽你胡言胡語,害了活的又尋我那死的。」說著在地上哭鬧不止。
包黑子見她真是無用老實的人,一味為媳婦說話,心裡甚是作急,說道:「你這婦人,如此糊塗,怪不得你兒子死後,深信不疑,連本縣這樣判說,你還是不能明白。可知本縣是為你起見,若是開棺驗不出傷痕,本縣也要反坐。只因那死者陰魂不服,前來告狀,你今不肯開驗,難道那冤枉就不伸了?本縣既為這地方官府,不能明知故昧,準備毀了這烏紗,也要辦個水落石出。這開驗是行定了!」
傳令將唐氏周氏先行帶往屍場。一聲招呼,那些差役也不由她辨別,早已將她二人拖下,推推擁擁,上了差轎,直向荊山窪而去。
包黑子隨即也就帶同公孫策、馮大人等人,坐轎而去。一路之上那些百姓,聽著開棺揭驗,皆說輕易不見的事情,無不攜老扶幼,隨著轎子同去看望。
約有午初時分,已到荊山窪上。早有那土工於紅喜前來迎接,說道:「屍場已布置停妥,請太爺示下。」
包黑子只見墳冢左首,搭了個蘆席棚子,裡面設了公案,所有聽差人眾,皆在右首。蘆席棚下,挖土的器具在墓碑前。厲聲道:「諸位鄉親父老,只因犯婦當堂挺撞,傲刑抵賴,本縣拼著這一頂烏紗不要,毀了這功名,開棺驗屍。方好定案治罪,為死者伸冤。」
眾差領命已畢,隨即將唐氏周氏二人,帶到墳場。包黑子又向周氏說道:「你這淫婦,昨日情願受刑,只是不肯招認,不知你欺害得別人,本縣不容你矇混。今日帶同你婆媳,前往開驗,看汝再有何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