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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硬的不行來軟的。秦香蓮的哀兵政策看來有效,韓琪手上的刀開始微微顫動。
「夫人……韓琪對不住了!」
鋼刀忽然揮起,直朝秦香蓮的面門砍去,再看那秦香蓮,似是言語說盡,雙目緊閉,準備等死狀。
展昭一看不妙,正要上前,卻不料雙袖竟被兩個小鬼緊緊拉住。
「神仙哥哥……」兩個小鬼同時哀求,四目含淚。
如果只是大人,或許保全,可這壯士難免拿孩子以為質。想到這裡,展昭高聲喝道:「韓琪,你若忠於駙馬爺,就該立刻住手!」
這招果然有用,只見那韓琪手中的鋼刀硬是停在半空。
「小兄弟這是何意?」
展昭挺了挺脊背,向前跨了兩步:「你可知你眼前這名婦人是什麼身份?」
展昭雖不是談判專家出身,但也曉得小魚兒以前說過,誰聲大誰就占了上風,正所謂「理直聲壯」也不知道這小子那裡來的歪理。
韓琪一皺雙眉:「乃是駙馬爺的原配妻子。」
「那你受命於何人?」
「韓琪受命於駙馬爺?」
「為何受命於他?」
「乃是因為駙馬有恩於我。」
展昭頓了頓,背著雙手,目光如炬,繼續道:「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能殺秦香蓮!」
韓琪一愣,定定的看著眼的少年。
展昭心裡直打鼓。他自己明白,剛才幾個問題不過是拖延時間,想要緩和一下現場緊張的氣氛,想讓這個韓琪冷卻一下殺氣,軟了心。怎麼現在他一副毫不放鬆、還有幾分求教味道的表情。
沒辦法,繼續繞彎子……
「駙馬爺的父母在故鄉是何人奉養?」
「是、是夫人。」韓琪答得不太利落。
「那駙馬的一雙兒女又是何人養大?」繼續繞彎子。
「是……夫人。」韓琪慢慢低下頭,似乎在思考什麼。
「駙馬家鄉饑荒,陳父陳母身亡,是何人辦的後事?」再接再厲。
「是夫人……」韓琪又抬起頭,望著秦香蓮。
展昭一看不好,以為韓琪又起了殺機,急忙湊上前,擋住了韓琪的視線,提高几分聲音,問道:「那是誰千里迢迢,背著駙馬爺先父先母的牌位到達開封?」
「是夫人。」韓琪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看展昭的表情好像真的在看一個世外高人,「小兄弟一語驚醒夢中人。夫人如此對駙馬,乃是駙馬的恩人,我受駙馬大恩,又豈能殺死駙馬爺的恩人?這豈不是恩將仇報、不忠不義之舉?」
啊?
正在煩惱下一個問題的展昭聽到此言,不禁一呆。再看那韓琪,雙目清明,表情安詳,哪裡還有半分殺氣。
「你們走吧。」韓琪說,「我不殺你們了。」
...
☆、第六百零一章 鍘美案(三)
展昭剛邁了沒兩步,就聽得身後一聲異響,身旁的秦香蓮一聲驚呼,:
「韓義士!」
展昭回頭一看,瞬間大驚失色。只見那韓琦將手中一把鋼刀反手插入自己腹中,刀尖已然透出後背,點點滴血這、這這也太刺激了吧!
「韓琦!」展昭疾步奔到韓琦身側,與秦香蓮一起扶住癱軟下來的身子。
「韓義士,你這是何必?」秦香蓮哭道。
韓琦面色慘白,雙目無光,蠕動雙唇,隱隱透出話語:「夫人,韓琦無法殺你,也無顏見駙馬爺,只能如此……」
「別說話!」展昭低聲道,食指與中指併攏,在韓琦身上點著。
「小兄弟不必費心了……」韓琦看著展昭笑了笑,「多虧小兄弟直言,韓琦才沒有犯下大錯,韓琦先行謝過……」
「你謝個屁啊!」展昭的心臟好像被壓路機碾過一樣,難受異常,「你別急,我帶你去找郎中韓琦,你做什麼?!『」
展昭剛想將他抬起來,結果沒有想到韓琦竟然將他推開。展昭只見他卻突然將鋼刀直直抽離身體,頓時血流如注,無數血漿濺於身旁兩人臉上。
「韓琦!」展昭急忙用手掌捂住傷口,可絲毫無用,腥紅↑,w≥ww.的血水順著指縫緩緩流出。
「夫人……這鋼刀上有駙馬府的印記……你…你拿著這把鋼刀去縣衙告狀……尚可保命……」
話未說完,韓琦雙眼一白,氣絕無救。
「韓義士!」秦香蓮手捧鋼刀,泣不成聲,一雙孩童也跪在屍身旁隱隱哭泣。
「……」展昭低頭無語,順著臉頰滑下的不知是血水還是淚水。
一時間,關公廟內淒風慘慘,泣聲陣陣。
正在這時候。有兩人趕來。展昭回頭一瞧,面前站著兩個提著燈籠的青年。
這二人腳穿黑色長靴,身著暗紅公服,頭戴黑色布帽。正是捕快的。
「什麼人在此喧譁?」其中一個衙役問道。
秦香蓮卻突然上前,舉起手中的鋼刀,說道:「兩位官差,來得正好,我要告狀。」
那兩個差役一瞧秦香蓮手裡握著鋼刀,一身鮮血,再探頭一看不遠處還有個死人。這……定是姦夫淫婦殺夫案件啊。
兩個差役互相對望一眼。見鋼刀發憷道:
「有什麼回衙內再說。」
展昭心想,回衙門解釋一下也是可以的,畢竟他也算是衙門之內的人。而單純的秦香蓮更是想告到駙馬。希望本地的老爺能夠為民請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