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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老孫頭自己介紹,其本名叫孫寶庫,現年54歲,自天禧四年期間來這裡從事打更兼看庫房的工作。
老孫頭翻出了備品登記簿找了半天,然後告訴我們,這面鼓是他天聖一年(也就是宋仁宗即位)接手之前就有的,至於具體時間,已經無法查證了。
小魚兒問他平時誰總愛用這面鼓,是不是還有些印象。老孫頭表示不清楚,現在戲班子不景氣,有能耐的都走了,就算是遇到演出,也是誰抄著誰用,反正就那幾件傢伙。
這次外調結束後,小魚兒就回來匯報。
小魚兒道:「根據福伯的發現、和發現的物證鑑定,鼓面人皮已經確定為黃雷後背的皮膚。另外,當年黃雷逃亡廣州,當地有不少目擊證人給予證實。所以,假設黃雷是在20年前被人剝皮製鼓,先不說黃雷是否在那場青樓大火中被燒死,單說這面鼓,它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城的戲班子裡呢?無非有以下兩種可能:
第一,黃雷背後文有明顯的刺青,為了防止日後被人認出從而逃避制裁,所以他在逃亡廣州之前,就找人進行了活體剝皮。而這幅帶著鷹形刺青的皮,後來被製成了這面鼓,輾轉流入到戲班子。這個做鼓的人是誰呢?他應該不會是黃雷自己,那就只能是實行剝皮的人。同時,也有可能就是那晚打暈福伯的那個人。
第二,黃雷在逃到廣州後,因為種種原因與人結怨並被殺害,兇手將他剝皮製鼓,然後又送回我市。這麼一來,兇手的身份就值得推敲了。如果是廣州當地人,他為什麼要來端州?僅僅就是為了送一面鼓嗎?這個顯然說不通。那就只能是本地人,極有可能是與黃雷一同逃亡廣州的,他依舊可能是那晚打暈福伯的人。或許兩人到達廣州後發生矛盾,這個人在殺死黃雷後將他的人皮製成了這面鼓,然後又帶著鼓潛回戲班子。」
包大人仔細想了想小魚兒推測出的兩種想法,點頭表示認同。目前是這兩種可能。
「很不錯。」包大人投來鼓勵的眼神,小魚兒聞聲沾沾自喜。
道:「分析的很合理,但,關於兇手究竟是端州人士還是廣州人士,目前還處於推測階段,不過對於這種剝皮行為,本老爺傾向於是在廣州本地完成的。如果說黃雷是在本地進行的剝皮,他至少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以當時衙門的態度,他既然已經逃脫抓捕,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迅速離開本市,冒險滯留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眾位聞聲,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其他人也紛紛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普遍都是與剛才小魚兒持相近的觀點。
聽完大家的分析,包大人點點頭,說:「還有兩點我需要提醒你們注意,第一,當年福伯只是看到一具燒焦的屍體,並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那個人一定就是黃雷。所以,黃雷的生死還存在疑點,或許他仍舊帶著後背的傷痕生活在我們不知道的某個地方。假設黃雷沒死,那具出現在火災現場的屍體又該怎麼解釋,他到底是誰?」
他掃了眾人的一眼,這方面的確應該考慮。包大人繼續說道:「第二,兇手是哪裡人,與黃雷是什麼關係,製作鼓的時間,這些都是可以通過細緻偵查加以確定的。不過,案子過了這麼久,還是發生在異地,調查起來難度極大,所以,你們一定要注意從兇手的心因性動機入手,也就是說,兇手為什麼非要將黃雷扒皮做鼓。同時,暫且拋開其流入戲班子的偶然性因素,兇手為什麼要將鼓送到端州戲班子?這是否意味著,黃雷背後的那個鷹形刺青對他有著特殊意義,必須以做成人皮鼓的形式送到戲班子,才能滿足其內心的隱秘需求?」
經過分析研究,最後一致決定,既然人皮鼓在端州戲班子發現,那麼搭救黃雷的人或者那個兇手,不管他是端州人還是廣州人,在很大程度上都可能是當年戲班子的一分子,或者與其有著密切聯繫,否則,他不會在殺人剝皮之後無緣無故地把這面鼓送到戲班子。
☆、第五百三十四章 人皮鼓3
目前的排查範圍應該框定在戲班內那些人之中,要側重排查這些人的去向,誰與黃雷過從甚密,誰與黃雷結怨,誰又在當年案發後離開戲班去了廣州。
這些天而來,小魚兒排查了很多人,然而一切無果。去廣州調查,求上峰協助,但是之前與胡知府的關係矛盾實在是難以配合。
這時,公孫先生提了一個建議,鼓面是用牛皮和人皮粘合在一起製成的,其製作程序非常複雜,需要十分高超的手藝,普通人極難完成。所以,兇手,或者是救黃雷的那個人,應該擅長此類手藝,再就是僱傭民間高明匠人完成。因此,可以將偵查範圍再擴大一些,側重查查那些民間匠人,看看誰有這樣的手藝,或許也能找到一些線索。
將案情梳理清楚之後,暫時確定了以上的初步偵查方向,小魚兒決定據此立即開展工作。於是帶人再一次來到戲班子。
「團長?」
「張捕快」
「來此,相比你應該知道?」
團長嘆了口氣道:「既然大人的命令,我等小民自然積極配合。這就是當年至今所有戲班子人員名冊。」
小魚兒接過來,手掂了掂,道:「霍,還狗沉的?」
團長回答道:「是的,戲班子也算是歷史悠久了,一共100多位。」
小魚兒翻開手冊,一瞧,好傢夥,足有一百多號人,這要是一個一個找來核實,估計不是問吐血,就得跑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