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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出家人不打誑語!」福林福林合什道。
張禹道:「大人,你追究這陳年舊事做什麼呢?難道與本案有關嗎?」
小魚兒笑了笑:「要說有關,當然有關。如果這陳年舊事是方丈大師的一段不願意為人所知的隱情,甚至是不可告人的隱秘之事,偶然被陳夫人撞見,嘿嘿,難保方丈大師不會殺人滅口!」
張禹一愕,轉頭望向福林方丈,只見他依舊低著頭,默念佛號,可眼眶上的兩道白眉卻禁不住輕輕顫抖,顯然方丈此刻內心正如翻江倒海一般,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陳掌柜問道:「大師,包大人所言是否屬實?」
福林福林依舊低著頭,沉道:「貧僧與那吊死的孕婦並不相識。大人臆斷了……」
包黑子冷聲笑道:「好,既然方丈大師不肯說,那這件事暫時先放下,將方丈大師作為重點犯罪嫌疑人,咱們繼續排查。」
陳雲盯著方丈大師道:「還查什麼,肯定是我娘子無意中知道或者撞破了這老和尚的醜事,被他殺了滅口,大人你趕緊抓了他!大刑之下,他一定會招的!」
小魚兒搖頭道:「此事不妥,我家大人一項不喜歡嚴刑逼供。況且方丈只是有嫌疑,目前尚未證據印證,所以,方丈大師也只是有作案動機和作案時間的嫌疑人而已。還是繼續排查吧。」
小魚兒接著問小和尚慧通:「小師父,這半個時辰,你在哪裡呢?」
「我?我剛才說了我在睡覺啊……」慧通眼神有些閃爍。
小魚兒將他上下掃視了一眼:「不對吧?你在哪裡睡的?」
「在……在我禪房裡啊……」慧通到底年輕,又是和尚。出家人不打誑語,他這一說謊。臉頓時紅了,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哦?」小魚兒笑了笑,「小師父的禪房在哪裡呢?」
慧通指了指大雄寶殿一側的一間禪房:「在那,我師父禪房的旁邊……」
小魚兒走過去,推開房門往裡看了看,冷笑道:「嘿嘿,小師父床上的被子還疊得整整齊齊的,難道小師父睡覺從來不蓋被子的嗎?」
慧通的臉頓時煞白。支吾道:「我……這……」
小魚兒猛地轉身,盯著慧通冷冷道:「說罷,你是怎麼殺死小夫人的?」
「不不……不是我……!小僧乃出家之人,怎麼會殺生呢!」
「出家之人?」小魚兒一聲冷笑,「出家之人會對人家婦人上下其手?會與人家婦人相約樹林相會嗎?」
慧通額頭冒汗,低首哆嗦道:「那是小僧……小僧一時迷糊,但那時已經清醒……」
「那好!」小魚兒走上前。一把抓住慧通的胳膊,強拉到大雄寶殿釋迦牟尼佛像前,朗聲道:「既然你聲稱你已經被點醒,依舊是佛門弟子,那就不能說謊話,現在你當著佛祖的面說說。這半個時辰你跑哪裡去了?——提醒你,說謊話將來要下拔舌地獄的!」
慧通跪在蒲團上,偷偷抬眼望了望佛祖莊嚴寶相,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急忙低下頭。
「好了。你說吧,你當時究竟在什麼地方?」
方丈福林宣佛號道:「慧通。據實稟告,不得隱瞞!」
慧通道:「是,我沒有在禪房睡覺,我出去了。」
「去哪裡了?」小魚兒追問道。
「去……去院子裡四處走走!」
「你撒謊!」小魚兒冷冷道,「你自小在這古寺出家,每五天就要將寺廟徹底打掃一遍,這裡的一磚一瓦你都一清二楚,今晚上又不是什麼十五中秋或者月朗星稀,看你這樣子也沒有什麼雅骨,看這天馬上就要下雨了,這時候你跑到院子裡散步,豈不是腦袋有病嗎?」
「我……我真是去院子裡散步來著。」
「嘿嘿,散步是沒錯,只不過不是看風景,而是另有企圖吧?」
「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啊……」
「那你都去了哪裡?都看見了什麼?有誰為證?」
「我……我看見……我……」在小魚兒步步緊逼追問下,慧通的後脊樑已經冷汗直冒,哆哆嗦嗦不知該如何作答。
「哼!你分明是去偷窺陳夫人,見陳夫人獨自一人上茅廁,企圖與陳夫人做那苟且之事,只不過,陳夫人只是故意挑逗戲弄於你,並不真心要與你私通,你見通姦無望,又怕陳夫人告發你,便下毒手勒死了她,然後將屍體懸掛在廁所房樑上,偽裝成上吊自殺,為了進一步混淆視聽,還故意說是女鬼索命殺的。真相就是如此!對吧?」
「不……我沒殺陳夫人……,我真的沒殺她啊!我只是在……在她後窗想……想找機會和她說說話……」
「不是吧?」小魚兒冷笑,「你其實沒有被你師父點醒,你依舊惦念著陳夫人和你的樹林之約,這才到她後窗,想約她出去。對吧?」
「我……我……我一時糊塗……」慧通到底不善於說謊,被人說穿了心頭的想法之後,一時慌了神,也不知道如何狡辯,甚至想不到要狡辯。
以前陳夫人還活著的時候,陳雲低三下四沒個脾氣,現在陳夫人死了,他膽子也壯了,聽了慧通這話,再也按耐不住,鐵青著臉走上前,狠狠一腳將跪在蒲團上的慧通踢倒:「你這禿驢!竟然敢打我娘子的主意,還是什麼出家人,真是豬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