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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點點頭,高聲喊道:「把他們帶上來。」早就在一旁準備許久的手下,將這段時間一直被看管著的胖總管和他的隨從,還有幾家上趕著巴結總管的人都推了過來。
當看到這些整日趾高氣昂的傢伙被綁著手帶到前面,一副灰頭土臉的喪氣樣,人群一下子鼓譟起來。
「嚯,你們幾個也有今天啊!」圍觀的村民們高聲喝罵,有脾氣暴的脫下草鞋就扔到了這些人臉上。要不是岩帶人攔住了,大家都恨不能衝上來揍他們一頓。
胖總管抑制不住地渾身哆嗦,腳一軟,狼狽地摔倒在空地上。一聽說霖少爺平安歸來,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他想跑,可是門外一直守著人,不知多少雙眼睛看著他呢,根本無處可跑。他在心裡暗罵那幫該死的強盜,拿了錢卻不辦事,答應了不會讓霖少爺順利去到王都的,誰知根本沒動手。
這會兒再後悔也沒有用了,胖總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霖一連磕了幾個響頭:「領主大人,不關我的事啊,我都是聽前任領主大人的命令辦事……」
霖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打斷了他蒼白的辯解:「我去了王都,見到了爺爺。哥哥人雖然不在了,之前領地的帳目還在,爺爺都交給了我。你侵吞領主財產、私自加征租稅,罪名確鑿。我宣布,沒收你全部財產,並罰你在領地做二十年苦役。」
胖總管,不,現在已經是前任總管了,哆嗦著嘴唇想說什麼,抬頭看著霖少爺那凜然淡漠的樣子,最終還是低下了頭,岩就命手下將他拖了出去。
處理了這個蛀蟲,霖又指著剩下的人,面無表情地說:「這些人,忘記了自己的本分,想要不勞而獲,沒收一半財物,再視欺壓他人的程度輕重,判處三年以上的勞役。」這些狗腿子隨從,還有那些想要討好總管的人家,罪名沒有那麼大,依然要懲罰他們,不然無法服眾。
「罰得好!這些牛糞都不如的東西,就知道仗勢欺人。」村民們拍手稱快。實在是這些人自以為得了胖總管的看重,做了很多不得人心的噁心事。強派人幹活,到頭來一點糧食都不給是常有的事。要不是村民團結,他們心裡有忌憚,做出的壞事肯定不止現在這些。
懲治了這些害群之馬,村民們的怨氣得到了發泄,都興奮地高聲叫好。霖也適時讓出中間的位置,讓大家繼續準備篝火晚會。
娛樂活動最要緊,誰會想沒完沒了地聽領導發言啊,領導長得可愛也只能多聽一會兒,說長了也不行!
這次的篝火晚會沒有酒水,也沒有那麼豐富的食物,大夥依然玩得非常開心,圍著篝火唱著樸素的歌謠,跳著節奏簡單的舞蹈。他的外婆很愛唱歌跳舞,和大家一起唱得起勁。
不過這邊流行的歌曲只有那幾首,霖想起了前世一些有名的民歌、山歌,曲風挺類似。他抽時間寫出來,外婆肯定會喜歡的。
等晚會進行了一陣子,霖就叫了領地幾個有威望的人,還有兩個村鎮負責帶隊的狩獵隊和種植採集隊的隊長,二三十人,一起聚在領主府裡面開會。
這還是霖第一次真正進到這座大院子裡面,一切景物讓他感到熟悉又陌生。他感到心口有股莫名的情緒在翻湧,就扶著胸口,默默地自語道:放心吧,馬上就會回來。
開會的地方選在了前院那排房子正中的大會客廳里,那裡已經提前讓人打掃過。霖坐在大廳最上首的獸皮墊子上,除了巫和幾位長老分別坐在他身旁,其他人都規規矩矩地坐在下方。
大家都有眼睛。領主雖然年紀小,但一直以來都表現得非常成熟,剛剛處置那些蛀蟲的果斷,也讓人感到了一些壓力,所以沒人敢小看他,不由自主擺出了恭敬的態度。
霖沒有第一個說話,由巫先開口給他做些鋪墊:「今天讓大家過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和大夥聊一聊。前幾個月,那些人淨弄些歪風邪氣,搞得領地里人心浮動。現在小霖當家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能再有。你們呢,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一說。」
大廳里安靜了一會兒。這二三十號人幾乎都是壯勞力,要讓他們去打獵幹活容易,讓他們開動腦筋給出建議,那就跟讓大漢學繡花一樣,不是為難人嗎?好些人瞪著眼睛說不出話,都恨不得撓頭皮。
月溪村的種植隊隊長是個高大的女性,大家都喜歡叫她大娟。她和小霖家住的很近,經常來小霖家串門,性子直爽,這會兒大大咧咧地說:「咱能有啥想法,就覺得小霖當領主好唄。小霖打眼看就是個有出息的孩子,又有巫和幾個長老幫襯,肯定錯不了。」
有大娟起頭,大廳里立刻響起了一片應和聲,好幾個人同時搶著說:「就是,咱沒想法。」
巫聽得直想翻白眼,也不指望這群莽漢能有什麼好建議了:「行了行了,別吵了,還是聽小霖的吧。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春耕的事,小霖有些新想法,能讓糧食增產,是從王都他爺爺那邊學來的。他跟我說了,我覺得可以試試。小霖,你把那些新法子和大家說說。」
大家一起轉頭看著小霖,少年在眾人的目光中拿出那張寫滿字的獸皮,慢條斯理地說了新的種地辦法,播種前還需要進行除草、施肥、翻地等一系列繁瑣的工作。他又接著說:「按照這種做法,確實會比較累,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一大堆人一塊兒去幹活,也分不出誰幹得多誰幹得少。我和巫爺爺商量了,把人重新分成不同小組,將除草、翻地等活按照繁重程度算作不同的數。每組完成各種活計越多,計的數就越多,分到的糧食自然也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