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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的是:
張打鐵,李打鐵,
打把小小剪刀送姐姐。
毛鐵打到正月正,
家家門前玩龍燈……[1]
「他們可能是迫不得已,才把我扔在田地里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算是個野孩子吧?」李准說完這句,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是我胡思亂想了。多大的人,還在糾結這個。」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活的再老,心裡總還是有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哭嚎著尋找自己的母親。
葉妙安沒說話,只是把手伸過去,疊在了他的手上。
屋外打更的人拉著長聲,走在刺骨的北風裡。
最後還是李准出聲道:「早些休息吧,明早還要趕路。」
他本想說:「紅玉不在身邊催你,你都不肯早睡了。」但想到斯人已逝,心下黯然,這句話到底是沒吐出來。
葉妙安不知道李准心思飄到何處,她還沉浸在對方先前唱的歌中。
她像是想通了什麼,開了口:「你是有家人的,我也是。我們在一起,就是一個家了。」
斗大的月亮映出了靠在一起的人影。
阿黃看見兩人依偎在一起,不滿的哼哼著,把狗頭也湊了過來。
這樣才對。一個祥和、完滿的,團圓夜。